“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洛书刚一进门便见到自己的贴身侍女疏烟近乎眼泪汪汪地朝她一路小跑地奔过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洛书素来最欣赏疏烟的就是平素里自持认分的稳重性情,而这般的失措举动不免让她黛眉微敛。
“那那……”疏烟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见夫人脸色不佳,一惊之下更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也不用疏烟说什么,洛书已经听到了从她这晚风院里正传出的一连串急促的筝曲,曲调里非但没有半点筝该有的轻灵之意,反倒是把奏曲者那爆裂的昂然怒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曲嫣然?
果然疏烟终于结巴出了一整句话来:“那那、那曲姑娘一大早就这样了,早膳送过去都不理,奴、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要她好好照顾客人,可眼下身为客人的曲姑娘突然冒起火来,她这个侍女绝对难辞其咎。
“我知道了。”洛书抿了抿唇,然后低头,“你住我这里,还是去凤落那边?”
“什么?”疏烟一愣之余,这才发现,外出归来的洛书夫人怀里正趴着一只狐,白色的幼狐,十分的憨态可掬,一双眼如点漆般黝黑明亮。
只是眼下这只幼狐却显得有些疲惫的样子,听洛书说话才扑闪了一下恍若勾着眼圈的灵动双眸,抬头看了看洛书,然后又望了望正充斥着满院暴怒之意的晚风院。
接着,这只幼狐在疏烟惊奇的目光下,那双漂亮的溜圆眼睛里居然露出几分惊恐之色,复又抬头对洛书急促地“呜呜”叫了起来。
洛书看了看它,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疏烟吩咐道:“不用理会曲姑娘,你若耐不住就去前院待上一天。”
“是。”疏烟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顾不得对那只白狐的好奇,逃难似的往前院蹿去。
她只是小小的侍女,夫人身上的怪事本就多,这次她比照往日,当作不知便罢。
疏烟不知道的是,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洛书眼里,让这名淡倦的女子的面容上染上些微的怒意。
“煌,你这个大哥越来越过分了!”洛书磨着牙念道。
“呜呜!”煌——也就是她怀中那只幼狐十分捧场地应着声。
“总有天我这庄子也该要给他拆了!”洛书觉得有些事情真的该好好地同凤落谈谈,例如她这生生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晚风院。
煌继续呜呜地应和着,他也觉得,他只是刚刚蜕身的幼狐,即便是天生法力高绝的九尾狐后裔,但带着一个人从千里之外瞬移回来真正是一场灾难!简直快累死他了!
于是幸灾乐祸地等着洛书教训凤落。
但当洛书抱着煌踏入踏月园的时候,煌就全身一僵,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脸色苍白加铁青的凤落,乍一看更像是一尊修罗,而素白的衣襟上干涸的血污更增添了几缕森森之意。
一见之下,煌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呜呜!呜!”双目圆睁的雪白幼狐努力巴住洛书的衣服,生怕她把自己扔给眼前恐怖的自家大哥。
“你这什么样子?!”礼尚往来的,洛书也没好脸色给凤落看。
凤落冷着张俊脸,不说话。
“该生气的是我吧?”洛书抓起煌,提起它脑袋后的软皮迫它松爪,然后丝毫不顾挥舞四爪的煌的拼命抗拒,往凤落怀里一扔,语气不善地道:“呐,你家的!眼巴巴跑过去揭开封印,回头就不要了?!”
“咿呀!”煌刚被投入凤落的怀里,就发出了一声孩童惨叫似的声音,根本等不得凤落屈臂抱他,就直接跳落在地上,蹿回洛书身后,这次紧紧地巴住了襦裙,下定决心坚决不放爪了。
洛书完全无视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