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当初名字没起好啊!”从震惊中缓过气来,骆老爷子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责,“什么名字不好起,非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鸢飞!鸢飞!这辈子注定我这个做爹的拉不住你啊!”
所谓每日三省,这每日三遍的检讨,骆鸢飞听了太多,就算他还有点孝子的品性,也早磨灭了,“你要我娶妻,现在我如您所愿,决定娶管姑娘为妻,够给你面子了吧!爹,做人要知足。”最后一句,他说得语重心长。
三小子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是什么出身?怎么配进我们家门?骆鸢飞,我警告你,你不要为了跟我对着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主意,日后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比起娶蓝族女子入家门,骆鸢飞的吊儿郎当更叫他气恼,“你以为这样就会逼我就范,让我放弃叫你娶妻的打算了吗?聪明的,你还是好好给自己找房媳妇,说什么我也不会再任你胡作非为下去。”
爹还真不好伺候——骆鸢飞满腹心思都放在手中那支软羊毫,拨弄着尖端的笔毛,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哼着:“怎么会是胡作非为呢?这回我绝对认真,我这辈子,就认定这位管家姑娘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连累骆老爷子也不得不重新考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以老三的个性,什么事都有可能开玩笑,唯独对女子,他从来不见半点做假。若当真以那蓝族女子叫他这个做爹的打消替他娶妻的打算,老三大可以拿春宵楼的那些姑娘做挡箭牌。
难道他是来真格的?
可这些年来,那么多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在他眼前忽悠来忽悠去,也没见他有娶回家做媳妇的打算,怎生这上不了台面的蓝族女子就叫他下了决定呢?
夺过骆鸢飞手中的羊毫,顺道夺回他的注意力,骆老爷子义正词严:“你当真要娶她?”
“这还能作假?”他话已出口,这要是作假,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他骆鸢飞再玩世不恭,也不至于恶劣至此。
只是,还不知道她是否会点头应允。
“她就真真那么好?莫不是貌美如仙吧!”三小子的个性,他这个当爹的最清楚,他对女子只有两个要求:看上去很美;再看去也很美。
爹这一提,骆鸢飞的脑海里顿时印出白墙黑瓦间,她昂着头向她婶娘谈条件的模样,她……着实算不上绝世美人吧!
低垂的脸上扬着娇羞,却藏不住她心底的精明。
将他的画卖了五百两的天价,还能让知画之人存有美人图,浅浅几言让刁钻的婶娘主动让步,乍听到他这个青族公子的提亲,不盲目,不茫然,只见她坦荡荡地问清来龙去脉,沉稳得反叫他吃了一惊。
第一次发现女人对他来说,除了美与丑,原来还有另外一面。
娶她,之于他并不算为难。
“我已经央了媒人去提亲,剩下的事,爹你看着办吧!”他以中指和大拇指旋转着重新夺回来的羊毫,枉顾老父的茫然走得潇洒。
骆老爷子忙追在身后询问:“你真就娶她啦?”
他脚步未停。
“你认定她了?”
他健步如飞。
“娶这么个蓝衣女子,你不后悔?”
他步履矫健。
“真不后悔?”
他沉默的背影无声无息。
“姑娘,大喜!大喜啊!”
婶娘尖利的嗓音让管丝竹手中的刻刀划出半寸——这件竹屏风刻坏了,又得重做。
自那日骆家三公子离开之后,管丝竹手上这几件器物就刻了又坏,坏了又刻。左左右右刻了这几日,至今竟未有一件完工。
轻叹了口气,她猫着腰挑选篮子里几节竹子,不小心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