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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桃红的鞋。

    家里怎来了媒婆?还朝她这方向福了又福?

    “给姑娘道喜了。”

    “我?”管丝竹一怔,下意识想起骆三公子的似笑非笑。

    还真就给她猜对了,媒人牵起她的手左右端详,直想探出这姑娘哪里出色,竟叫骆家的三公子,大名鼎鼎的空竹先生动了凡心。

    “城东头骆老爷家的三公子,就是喜欢作画的那个——可不是成天闹腾的二公子,是穿着青衫的骆三公子,相中了你们家姑娘,托了我这老婆子来提亲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她婶娘跟在后面接话茬:“真是大喜事啊!”

    “骆家那可是金族中有头有脸的望族,那三公子又是一表人才的青衫,这样的夫婿如今上哪儿觅啊!可算给你们家姑娘逮着了。”媒婆边说边笑,嘴都合不拢,好像给自家女儿寻了门良缘似的得意。

    常年拿刻刀、劈竹子,长满老茧的手被媒婆肥嫩嫩的肉手捏着,管丝竹怎么也笑不出来。

    媒婆以为她是女儿家害羞,紧追着问:“你到底怎么说?别傻愣着,快给个回话啊!”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自是愿意的。”在她婶娘看来,这分明是天上掉下块金元宝,不捡的人才是傻瓜。

    偏生她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傻瓜,“再容我考虑考虑吧!”

    媒人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眼见着到手的媒金就这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哪有不生气的理。

    “我说管家姑娘,你人年轻,阅历不够,可别不知轻重,像这样的好人家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难得人家骆三公子人品出众,相貌不凡,骆家又不介意你的出身、家境,你还有什么可挑的?这姑娘家要是挑三拣四,最后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难听的话已说出,媒人拍拍屁股气呼呼地走了,摆明了要管丝竹自个儿掂量着办。

    媒人前脚刚走,婶娘的食指就戳上了管丝竹的脸颊,“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像骆三公子这样的人家,你都不要,你想要什么样的?嫁到王宫里做王妃啊?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当今真正执掌朝政的不是王上,是王上的亲娘,她可是名门贵族出身,能让你这个蓝衣做王后?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以为这次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吃干饭的丫头,顺便赚进一笔彩礼钱,没想到这丫头不识好歹,连骆家的三公子都看不上眼。

    婶娘也气走了,独自埋首于纵横交错的竹片里,管丝竹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早已掂量妥当,只是不知他真心为何。

    娶她,他当真不会后悔吗?

    以前她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手握刻刀,在一片竹屑飞舞中便渐渐定了神,今日这份竹香反倒扰得她心难安。

    勉强雕刻的结果是坏了一堆竹子,不想再浪费这段好竹。她决定走出去散散心,隐隐有些雨意,她随手抄过斗篷,行至竹林的那端……

    雨丝纷飞,她在林间。远远地眺望着竹林深幽间的空竹轩,叫她吃惊的是轩外竟也有女子如她这般撑着伞遥望着轩内。

    莫不是他向几位姑娘提出了成亲的请求,这也是一位犹豫不定的?

    然她身着彩衣,管丝竹即便没见过青楼里的姑娘,也隐约听村里的男人们调笑间提起过。

    靠近些,她躲在竹子后面翘首望去——连她竟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躲起来——果然是骆三公子请来作画的美人。

    瞧那掀起的窗棂,美人倚伞靠在竹上,窗内骆三公子挥笔如行云流水。

    这等场景管丝竹再熟悉不过,不知从哪年起,约莫是她初初长成的那会儿,她便时常藏在竹子后面悄悄地看着他为美人作画。这片竹林有多少根竹子后面藏着她仅剩的少女幻想,她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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