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娘,你痛苦吗?”阮雨萱虚弱地回答:“是的,娘很痛苦,你能不能原谅娘呢?”
若兰觉得死也许是一种解脱,她的心里喊着,“娘,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然而口中却说:“娘,如果你累的话,就走吧。”阮雨萱终于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之前,阮雨萱的眉目有一种奇异的光彩。若兰想着她是在做梦吧。
若兰问她:“娘,你梦到了什么呢?”阮雨萱回答的声音很轻,但是若兰能够听清楚,“娘梦到了你爹。”
说完,阮雨萱永远得闭上了眼睛,她走得很安详,若兰明白,阮雨萱是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而她,羡慕不已,因为,自己所处的,是那样一个残忍的世界,屠杀和抢夺,时常是突如其来的,而她也在那样的世界中顽强地生存着。
阮雨萱死了以后,若兰没有钱为她安葬,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若兰不得不在街上用卖身葬母的方法来换取安葬的费用。
她在雨里跪了一天,路过的人只是看看她,有些人会发出怜悯的声音,然而,在那个谁都无法顾及谁的世界里,她的无助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种默然。
就在那一天,她遇到了那个买下她的女人,那一天,天很暗,雨下的很大。客栈的门口,跪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她恳求着每一个走进客栈的人。莫少华看着那个女孩一动不动地跪着,满眼的雾气,那样楚楚可怜,可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眼泪,莫少华曾听人说过,一个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连泪都不会流了。
若兰看见一双脚在靠近她,那双脚上穿着一双做工精致的棉鞋,她将头慢慢抬起看到一个苍白而美丽的女人,若兰注意到女人的手,那是一双很难看的手,手指上都旧伤痕,和女人的脸无法匹配的一双难看的手。那个少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若兰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就这样接触在一起。少年怜悯地看着若兰,女人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他们穿得很漂亮,若兰静静地看着他们。
女人问她,“如果我给你钱帮你娘买棺材,你愿意跟着我去吗?”
若兰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那是两天以来第一个向她提出要为她母亲买棺材的人,她问女人,“,那是什么地方?”
“是学习技艺的地方。”女人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若兰定定的看着女人然后说,“只要你能葬了我娘,我就和你走。”
那一天,若兰在西山上安葬了阮雨萱。
若兰知道,自己将自己卖了意味着什么,父亲总是和她说,人除了有肉体还是有灵魂的,她知道,将自己卖了,肉体和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自己将会变成行尸走肉,心灵溃烂地生存着。
是西国都城最好的乐坊,的歌舞姬个个貌美如花,身怀绝技。可是并不是一般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也不是只要花钱就能进去的,据说只有西国的官人才能进去。于是坊间传言,是被西国朝廷保护着的乐坊,成为了神秘和特权的地方,的主人叫莫璎离,她曾经是一个有名的乐师,传说她的才艺出众红遍了整个都城,可也正是因为她出色的才艺被同行人迫害,她的手指被夹棍夹断,终身无法弹琴。她用自己的积蓄买下了,收留各种美丽的女子,教她们各种技艺迷惑来的男人。莫璎离在看到若兰的第一眼,就感觉出这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她并没有那种耀眼的美丽,却很干净,她的睫毛很长,眼睛永远含着一汪水,充满着雾气,让人忍不住去注意她。
初入的那一天,若兰看见那个在南城客栈门口遇见的少年吹着萧,曲调是散弹疏落的,但是却那样吸引人,若兰愣愣得注视着吹箫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脸白净,眼神清亮却带着一丝冷漠。莫璎离拉着若兰走到了他的面前说,“少华,若兰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你负责交她规矩。”少年停下吹奏,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