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谨的自己。是的,拘谨。
他从来没有在哪个女孩子面前,这样被动,这样紧张过。
他答应桑尔棠的时候,原以为尔棠的妹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他没有妹妹,他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那样疼她、宠她……
然而,事情不知道在哪一节脱轨。
可以预见的命运被改变。
她……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甜甜的好比宠物的小妹妹。他……也不是设定好的亲切耐心的大哥哥。
她看尽他的恶魔本质。
他再也装不下去。
面对她,他无法像一个优质大哥,也无法如从前那样,惬恣随意,极尽挑逗之能事。
突然之间,她扒掉他两层面具,令他从未有过的——
无所适从!
“你到底想我怎样做?”金振希叹息,避开她澈亮水眸。那眼神太清、太纯,让他无所遁形。
“其实很简单,下个星期我要参加校际绘画比赛。你只要一对一地辅导我一个星期就够了。”
她说得很认真,他不得不点头。
幸好,只有一个星期。
七天时间,尚可忍耐、忍耐。
恩榆确定他点头同意之后,愉快地站了起来,扬一扬手中的塑胶袋,“你还没吃早餐吧?我可不能让你空着肚子给我讲课。”
她向厨房走,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这也是你的好朋友讲的,他说你这人最捱不得饿,肚子饿了脾气就差。为了自家小妹幼小的心灵着想,他强迫我为你煮一日三餐。听好啦,是他强迫我做的,不是我想要做……”说着,她转过身去,面对着开放式餐台,将塑胶袋里的食材一样一样拿出来。
她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懊恼与困扰。
他微微的抗拒、
微微的不自在,此刻都烙在她的心上。
他视她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不幸地也不愿……离开他。
要他指点她画技,是她的初衷,但到如今,那些初衷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依然提起,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借口,一个接近他的理由。
而她的接近却可能无意中加深了他的困扰。
意识到这一点,她开始在他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一双眸子总是隐藏掉太多心思。如果她对他的喜爱会成为他的负担,那么,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泄露丁点心思。
原以为七天的时间,会如上枷的铁链般锁得他透不过气。实则不然,提起绘画,他们有太多的观点要表达,提到那一幅“听海”,她有太多的崇拜、太多的意见、太多的想法、太多的问题……
他微笑着倾听。他发现她很有自己的见识和想法。
桑家的孩子,是有着上帝偏爱的天分的。假以时日,他相信,她会如一朵绽放的奇葩,令绘画界惊艳一把。
“今天到这里吧,肚子饿了。”他推椅欲起。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表情神秘,“再给你看一幅画。”
他愣一下,本应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但他终究没有动。
他让她的手叠着他的手,然而,她的心思却并不若他这样复杂。只是情急之下的一个动作,一个让他留下来的动作而已。
见他坐下不动,她便收回手来,弯身到自己的画夹里面翻找。
他手背上一空,感觉连心都空了一下。
她已经取了画纸出来,在桌面上展开,“看!”她得意地说,“怎么样?我打算拿它去参赛。”
金振希诧异地看过去。
画面上几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影隐在大片大片颜色艳丽的色块之中,整张画看上去,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