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仪动作奇快,就在老者手掌举起之时,已经站起身子,一个跨步,站到舒轩身后,笑嘻嘻地说:“是你们认错了人,又不是我们来冒认,别仗着势大就欺负我们这些涉世未深,不懂世事的弱小良民啊!”
就你还涉世未深,还不懂世事,还弱小良民——小柯嗤之以鼻,一眼瞥到那瞪眼的大汉面色铁青,似乎马上就要翻脸。他甚是机灵,立刻学舒仪一样,起身躲到舒轩身后。
老者胡须抖动,显然被舒仪气地不轻,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江猴儿接口反驳:“可是刚才你们也没有否认沈阀的身份,如今听了这许多事,倒要推托关系,看不出三位衣冠楚楚,竟然是如此下作之辈。”
“刚才不等我们表明身份,就强拉着我们说了一通,现在倒要推卸责任,看不出三位言语闲丽,竟然是贼寇之流。”学着江猴儿的口气,舒仪气也不喘地回驳。
江猴儿长年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张利嘴,谁知舒仪也不逞多让,口舌伶俐之极,两人你来我往,争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分出胜负来。
老者本是憋了一口闷气,脸色不善,听他二人口舌争锋这么长时间,气倒渐渐消了,抬眼打量舒仪,心想:这娃娃口才倒真是不错,衣装华美,想必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初出远门。回头再看看一脸平静的舒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好了!”老者低喝一声,道,“看你们也不像是狡狯之人,今日就算是误会一场。”
江猴儿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老者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舒仪笑道:“没错没错,就是误会。”
老者道:“几位出身富贵,当知有些事最容易祸从口出。”
“明白,明白。”口中应承,舒仪笑容不改,似乎没听懂老者话中的威胁。
对这样的态度感到满意,老者终于不再为难他们,虬髯大汉也收敛了迫人的气势。这样一闹,日头早已过了,远处的蝉鸣也是声嘶力竭,有一阵没一阵的。舒仪三人整装上路。
“的铃,的铃”的细碎铃声随着马车远去。
江猴儿一脸的抑郁,说道:“姜老怎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老者冷笑道:“我们正事没有完成,却和这三个不知来路的孩子一般见识,误了事,你要承担责任吗?”
江猴儿不吭声。老者知道他心中不服,说道:“你在外行走这么多年了,也该知道,刚才那三个穿着华贵,言谈高雅,分明是富贵中人,其中那少年华光内敛,恐怕武功不弱,他们除了一个小厮,没有带其他下人,对自保极有信心,和他们动手,有什么好处?”
虬髯大汉默默点头,显是极为赞同。江猴儿叹了口气,也不再计较此事。
老者望着古道,眼神深邃,却是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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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西倾,云如彩絮,层金,层红,层紫地泛开,绚丽的晚霞满布天空,如拢轻纱。
车轮的辘辘声滚动在覃乡郊外的古道上。一行队伍护拥着四辆马车缓缓东行,经过连日暴雨洗刷,古道边泥泞不堪,车队走地极慢,马蹄声松散而拖沓。侍卫们无精打采,任由一路风尘扑上满是疲惫的脸庞。
队伍当前一人,是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面色黝黑,身材高瘦。他按辔徐行,打量着四周的景致,神色颇为自如,正眺望着远方,眉头忽而一皱,渐渐放慢速度,退到队伍中心的第一辆马车旁,轻叩车窗。
车窗缓缓打开,那男子也不往里张望,目视前方,低声道:“就要进入覃乡的地界了。”
车内坐着一个华服男子,玉冠束发,紫衣广袖,抬头向车外张望:“覃乡离永乐城王府只有四天路程了吧?”
“如果按小侯爷的速度,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