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凡早方迪一天回来。她约刘兰兰和李虹吃馄饨。她一点也没变。她对刘兰兰说:你那个班长人真好,周彬周胖子。
早在钱凡没有回来的时候,刘兰兰已经和周彬通过无数次电话了,他们的电话像联合的电话会议一样漫长和复杂。
周彬的一个同学是疯人院的医生,周彬请钱凡吃饭的时候都带上这个隐藏了身份的医生,医生告诉周彬:钱凡不能再受刺激了,虽然她家没有家族病史,但是,这种病的病因是刺激,所以要回避刺激。
刘兰兰说:那怎么办?她以后该怎么办?
周彬说:医生建议她最好现在就开始再次恋爱,就是找一个结婚对象,然后平稳地结婚。
刘兰兰说:要是不成功会是新的刺激。
周彬说:是的呵,风险也在这。
所以他们的电话会议和联合国会议一样没有结果。刘兰兰没有办法了。她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她认为一个失去母亲的未婚女孩就等于孤儿。她找李虹商量。
李虹说:我告诉钱凡好了。
刘兰兰瞪大了她的美丽的眼睛,她好多年没有瞪眼睛了。
李虹说:钱凡以前学习挺好的,她脑子是清楚的,会明白的。
李虹把医生的意思告诉钱凡的时候,钱凡一直认真地看着李虹的眼睛,一边听一边像和对老师表态那样不断地说:懂了,懂了。
等李虹说完了。钱凡对她们两人说:但是我要听我妈的,那天晚上,我妈对我说的要我嫁到外地。我是肯定要找外地人结婚的。
李虹知道她是说那天晚上在医院,她母亲临终时候的事情。李虹就发出了一声带着无奈的就像高中老师对小学一年级学生发出的叹息。
钱凡是李虹是同桌,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拉着李虹的手:你老是不相信我。就是那天晚上,你在我跟前的呵,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你的,就和你说我妈妈对我说的那些话了呵。你为什么老不相信我。
李虹刚要叹气,就被刘兰兰用桌子下面的脚制止了。但是,钱凡太熟悉这一套了。她对刘兰兰说:你那个班长说了,如果别人认为你不正常,你就不要证明你正常,因为你越想证明你正常别人越认为你不正常。所以我不向你们证明我正不正常。
刘兰兰说:我们告诉你这些,就是知道你是正常的。如果我们认为你不正常,就不会和你说这些。
钱凡说:反正我一定是要嫁外地人的。
刘兰兰和李虹,她们只能低下头连气都不敢在钱凡跟前出一口了。
方迪回来了就直接去了李虹家。李虹就忙碌起来了。方迪先用隆重的方式向李虹的父母提出了结婚的要求。他穿着从市财政局局长那里借来的局长出国的时候才穿的西服,天气太冷了,邻居都跑来看。开始方迪为他的西服感到自豪,后来他知道当天他是全市唯一一个没有穿棉衣的人,当然要排除那个在文革期间游荡来的疯子。方迪带了从西安带回来的一种不是西安产的酒,晚上他留在李虹家吃晚饭,结果这种酒把他和李虹的二弟弄得很惨。当他用西安话掺杂着胡言乱语不停地讲法门寺传奇的时候,李虹的父亲找了一个共用电话,把方迪的行为告诉了人民大学毕业的又进入了社会科学院工作的大儿子,让他评价一下方迪的行为合不合适结婚。总之方圆几十米的人都知道李虹要嫁一个西安人了。
但是,结婚证的领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也许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认为神圣的事情不能天天不停地做,所以他们有时间限制,不是每天都发结婚证的。和美国电影中那种热情式的登记有本质的不同。李虹和方迪他们跑了好几趟,最后还是通过市财政局的李局长找到区财政局分管区民政局经费的副局长,到了第五天俩人才把结婚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