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玉正想将这件“重兵器”再挥舞几下时,忽见他面皮变色,口角流涎,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兵器,是个毫不中用的活物,便信手将他轻轻往地下一放。大桂侯却早已头晕眼花,喘作一团,好一阵才对着家人连连摆手道:“别动手,别、别、别动手!”
有几个与大桂侯要好的侯爵、伯爵,听人报知这个信息,都过来探问,见到大桂侯的这副狼狈相,都上前解劝道:“将军息怒,有事慢慢商量,不要伤了勋爵的体面。”
铁中玉道:“他欺君害民,死有余辜,还谈什么体面?”话音刚落,又将大桂侯扭住了。
众侯爵、伯爵道:“沙老先生就是有罪,也应由朝廷依法惩治,岂有拳脚相加的道理?”
中玉道:“诸位说的是大道理,然而我孤身一人,深入虎穴,稍一疏懈,就有生命危险,哪里顾得了许多!”
众人又道:“将军不愧英雄豪杰,然而今天如此作为,究竟是行侠报仇呢,还是打抱不平?总得有个说法,如能赐教,事情也不是不可商议的。”
中玉道:“都不是。我今天是奉皇上密旨拿人。”
众侯爵、伯爵道:“既有密旨,何不请出来宣读,以免他人疑惑?”
中玉道:“行,快叫人摆下香案。”
众人正要吩咐打点,那大桂侯见了众侯爷、伯爷,胆子也壮了,高声说:“大家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一不是官府捕役,二不是朝廷校尉,怎么会有圣旨?他一定是韩愿的私党,假传圣旨,擅闯禁地,殴打勋爵,罪过不小,诸位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千万不可放他走了!”又扭头吩咐家人:“快去报告府县官衙,说有强盗白昼行凶抢劫,快快前来救助。”
那些侯爵、伯爵们听大桂侯这么一说,都信以为真,便对中玉道:“大凡行凶抢劫,都是在荒僻之地,昏黑之时。如今在天子脚下,公侯之家,又是青天白日,怎可心存侥幸?你这位老兄太逞强了。如有圣旨,赶快宣读;倘若谎言吱唔,定获重罪。不如报出真名,说出真情,待我们替你转圜消解,或许还可苟全性命;如果恃勇逞强,企图逃走,你既已身入重地,只怕是插翅难飞了!”
中玉微微笑道:“我若要脱身而去,谁能阻拦得住?然而此时尚不忙走,且等宣读了圣旨,捉拿了人犯,再去也不迟。”
众人都道:“既有圣旨,何不快快宣读?”
中玉道:“他既已报知了府县官员,索性等他们来了,一宣读就拿人,岂不更好?”
众人都道:“说得有理。”便吩咐大桂侯的家人,快快再去催促府县官员。
不一会儿,大兴县的县令与顺天府的一个专管刑狱的推官都到了,他们听众侯爵、伯爵们说了情况后,推官道:“只看他有没有圣旨,就知是真是假了。快摆开香案吧。”
众家丁摆好香案,推官又对铁中玉道:“你既然奉有圣旨,就在这儿当众宣读吧,我们也好遵旨拿人。像这般强扭硬拿,可不合法!”
中玉正要回答,忽然几个家人拥进来禀告道:“铁御史老爷在门前下马了!”
大桂侯大吃一惊,暗想:铁英那厮不是被关在天牢里么?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正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但见铁御史两手捧着一个黄包袱,昂昂然走上中堂,就在香案上展开包袱,取出圣旨。中玉见状,早已将大桂侯提到案前,喝令跪下;又吩咐众捕役将韩愿带着阶下俯伏。铁英见众爵爷及推官、知县都在场,便对推官道:“你来得正好,这圣旨由你宣读最为适宜。”顺天府推官是管理京畿治安的官员,自然不敢推辞,只得接过圣旨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御史铁英所奏,大桂侯沙利,抢劫被害者韩愿及其妻女,既然实有其人,刑部诸臣为何缉捕不获?今令铁英亲自往捉,不论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