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笑的?你只是全天下所有人中的一个!她闭上眼苦涩地想。
她低下头,捂住脸。她如此患得患失,都怪他,没有打招呼就闯进她的军营。他不知道她每次要酝酿多久才能略微正常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她每次看到他笑都会心跳加速,九年了,她在意他已经九年了……
他什么也不知道。她以为回到了军营就能把他深深埋在心里,可他竟硬闯了进来;她以为把他想成虚伪的一个人,她就能好过些;她以为他会跟他的心上人成亲,那她就可以解脱了,可他竟出现在她的身边!他又来扰乱她的心……
廉雁寒,觉悟吧,你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韩峻在主帅大帐找到廉雁寒的时候,她正在喝酒。
她倚在虎皮上,铠甲半褪,搁在腰间,仅剩一件红色紧身衣裹住上身。她斜眼看着他,问:“何事?”问完,勾起酒壶,张嘴喝了口酒。
她的唇因为烈酒而红润,喝酒的动作慵懒而缓慢。黑色长发只用一只簪子绾起,额上的发丝蜿蜒至下颌。当她斜眼看他的时候,眼眸迷离,雾气蒸腾,其中还夹杂点愁绪。
这点愁绪让她看起来十分妩媚……
妩媚?韩峻立马吓出一身冷汗。好……好可怕,妩媚这个词竟被他用在这个沐浴腥风血雨的女人身上……
“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出去!”
韩峻连忙说:“蔺丞相有事找将军。”
廉雁寒皱眉,“不去。”
“这,这不好吧?”韩峻低下头,不敢去看廉雁寒的瞪视,“丞相怎么说都是替王上来的,若是怠慢了,外面定会传言我戍边军不把王上放在眼里……”
廉雁寒又喝了口酒,然后随手把酒壶一扔,酒壶破裂,酒香弥漫。接着她缓缓穿好衣服,银色的战甲闪烁着寒光。
她手扶着宝剑,冰冷的目光射在韩峻脸上。韩峻心中一凛。
唉,将军又成了那个战场上杀敌面不改色的冷面阎罗了。
当廉雁寒走到蔺博雅跟前时,所有的人都拿到了赏银。不愧是当朝第一文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他身前的桌子上还放着账簿,上面有他清隽端正的字,职位,姓名,银两,一条一条,记得清清楚楚。
在最后,廉雁寒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大将军,廉雁寒,后面应该写两数的地方是空白的。
廉雁寒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不语。
蔺博雅左手支着头,右手攥着一支笔,微笑着。他的手指修长洁净,天底下,大概只有他这样的手最适合拿笔了吧。
廉雁寒下意识地紧了紧放在腰间宝剑上的手,她知道自己的手上有很多的伤痕。
蔺博雅坐在椅子上,仰视着廉雁寒,道:“廉将军,有个不好的消息呢。”
廉雁寒还是不语。
蔺博雅接着道:“王上拨来的银两有限,还有一个人没有拿到赏银。”
廉雁寒冷着脸,“那就算了。”
“那怎么行。要不要再让每人上交一些,大伙凑足数儿,再发给那个人?”
旁边的将士们听了猛抽了一口气。这整个大营里现在人人口袋里或多或少都揣了银子,只有大将军一人什么也没拿到了。没拿到就算了,还要他们把早已放到口袋里银子再掏出来。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伸手捂紧自己的钱袋,却在下一刻看到了廉雁寒寒气逼人的凌厉目光。
呜呜,大将军真是可怕啊。
廉雁寒低着头看蔺博雅,眼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一字一句道:“丞相为何没事前就把数目计算好,事后补救不是太晚了吗?”
“是啊,是我失职了。连日舟马劳顿,头晕目眩,所以做事未能考虑周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