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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用情甚深。当真是如此难以割舍吗?哀家真有点不敢相信。”她眼内精光一闪,厉声道:“先将樊氏押返清宛宫,严加看守,非赦令不可出!”

    旻元回头看到花如语被内侍押出了殿外,急得马上站起,就要追上前去,却听皇太后气定神闲道:“皇帝,难道不想向哀家证明,此女当真为你必得保全之人,好使她免于罪责吗?”

    旻元惊疑地站住了脚步,背对着凤座,侧头用眼光余光警戒地注意着皇太后的一言一行。

    皇太后接过万姑姑递来的茶盏,一边悠然自得地用青瓷杯盖拨着成朵饱满的洛神花叶,缓缓道:“皇帝可知哀家何以会染病?方御医诊脉时说,哀家的虽是小恙,却是因为劳累多思,心神难安所致。朝中的事,有姚中堂相辅,倒亦尚能应付,只一事,哀家是无论如何也难放下心来。”啜了一口花茶,方继续说道:“先皇在时,便曾向哀家提及,平远将军蒋丛其人,虽用兵神勇,却居功自傲,心胸狭窄,前次西定国一战,本便是姚中堂另派镇西将军前往援兵,方得大获全胜,他偏妄自揽功,不仅于朝堂上以功臣自居,更向天下散播谣言,指朝廷言而无信,也罢。这陵州本是吾朝屯集兵力之处,他竟于此处兴兵,欲自封为王!朝廷并非不能出兵讨伐,只是如此一来,未免致令生灵涂炭,祸及百姓。哀家与几位朝臣商讨平息此事万全之策,最为妥当的法子,便是皇帝降一道赐婚旨意,将瑶章许配给平远将军,招其为驸马都尉,亦可算为朝廷对他的最大安抚,皇帝,你觉着如何?”

    旻元始料未及地怔住了,道:“把瑶章赐婚于蒋丛?”

    皇太后的轻笑声中是淡淡的冰冷:“想来,瑶章如今年近双十,合该为她好生安排一宗合适的婚事才是。皇帝,事不宜迟,只等你一道圣旨。”

    旻元脸色一沉,道:“母后,瑶章的意愿如何?”

    皇太后低头看着杯中绛红莹澈的茶水,当中隐隐地倒映着自己暗含冷嘲的面容,“从来只有问事情于何处有利,某一个人的意愿如何,是微不足道的。”

    旻元想起适才于殿外荣德音满带无助的双目,遂转过身直视着皇太后,坚定道:“如若瑶章不愿下嫁,儿臣便绝不能下这一道旨。”

    皇太后却出其不意地笑了,道:“皇帝,哀家太了解你了。”笑意益显嘲讽,“哀家知你与瑶章兄妹情深,自是不舍心爱的皇妹下嫁一介莽夫,只是,哀家更知道,皇帝心目中有了更为爱重之人,或许,反倒不必再为瑶章之事为难了。”

    旻元心头不安的感觉越发深重,“母后言下之意到底为何?”

    皇太后语调随意,似是在言及一席普通不过的家常话:“哀家并非不知皇帝是如何为心爱的女子费心打点周全,使其堂而皇之地进得宫来,安享高位妃嫔之尊荣,事实上,宫内的人所言所说,哀家并不在乎。哀家在乎的,从来只是皇帝一人而已,只要皇帝喜欢,哀家便喜欢。樊氏这女子,确是比宫里的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哀家想,如若瑶章不愿下嫁,那么,倒可将这樊氏赐予蒋丛,想必,比以欺君之罪赐其死罪会更为妥当?”

    旻元惊错难平地注视着泰然自若的皇太后,几欲冲出喉中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他太清楚,面对这样的她,他所言每句均是徒劳无功。自进宫第一天,他匍匐在她座下时开始,他便知道,她将是他日后最大的牵绊,是超脱于权位的一份桎梏。她的气势,在无声无息中将他臣服,纵使他不甘不愿,他亦只能于她面前称一句是,无从反抗。

    然而,他更告知自己,这样的日子,终会有一天是尽头。

    走出慈庆宫大门的时候,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田海福走上前来躬身道:“皇上,可是移驾清宛宫?”

    旻元想了想,沉声道:“摆驾颐祥宫。”没有再多想,纵身上了驾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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