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下来也都到了凌晨一点,ALEX说他可以提前下班,所以只打电话报告了一声后,就准备骑车回家。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在空荡的酒吧外异常突兀。
少年疑惑地拿起电话,却是个见也未见过的号码,“喂?你好。”
“请问,是林先生么?”
“是我。”他跨上脚踏车。
“哦,是这样的,刚才你们家邻居把您母亲送到了医院,是突发病状,请您能过来一下。”对方的声音似乎很急。
“什么?我妈她、她……那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现在您母亲正在进行手术。”对方话还没说完,林威于已经挂了电话。忽然,少年丢掉了车子,疯一样地转身跑上前去拦出租。
那个司机本来打算回家的,可是看他面目紧张,一定是出了大事,于是好心地拉着他一路来到医院,甚至连钱也没有收太多。
林威于一边哭一边像着他道谢,随后急速奔进了医院。
医生正在给母亲做急诊手术,听邻居说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可是手术房的灯一直没灭。林威于继续哭着道谢,再送走了邻居大婶后,才紧张坐在医院的长凳上边抹眼泪边望着手术房门。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万连。他在的那所学校,学生都是有钱的人,就算不是高干或企业老总的儿女,也是一般可拿得上台面的小康家庭,可是像他这样只能暂解温饱问题的还是头一个。所以,他并不得同学待见。
然而,只有万连不嫌弃他,因为他和他在十年前就已认识。
“阿连,阿连?”对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他的嗓子就立刻变了,哭泣起来,“你快来,你在哪儿,妈妈、妈妈他心脏病突发,怎么办?呜、呜。”
万连被他一吵,整个人也惊了起来,立刻起了床,“你别急,我这就来,你乖乖地不要哭啊。”说完,又问了他医院具体地点,便挂了电话。
对方来的很快,也许是家就住在附近,只过了十分钟,万连就冲刺一般地奔了进来。
“威于。”看着好友抱着膝盖呆呆的模样,他抬头望了眼手术室——依然在亮灯,看来手术进行的很繁琐。
听到他唤他,少年抬起头,眼睛哭得红肿,“阿连,妈妈她……”
“我知道了,你先别哭,我去问问医生。”说完,就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去了内科急诊房。里面正好有医生在值班,也是今天给林威于打电话的人。此刻,看到他进来,也不由舒了一口气,“你来的正好,你母亲幸亏救的及时,否则连治疗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医生,那这次手术需要多少钱?如果再加住院费呢?”阿连问道。
那医生脸色微微一变,叹息道:“其实医院也不想现在通知,毕竟不知道痊愈的可能有多少。这个手术难度很高,要重新填你母亲心脏处的一个小洞,所以……一次需要五万。住院费医院会通融,一年也就一万。”
“什么!”万连的神色一黑,想‘这不是抢钱么’时,便听到身后威于忽然大哭了起来。
“威于。”他一惊,也不再多说什么,立刻折返。此刻,林威于正伏在母亲被推出的病床前大哭不止,旁边的医生在安慰他,他似乎也没有听见,只是哭泣,然后摸着母亲的头发。
他走过去,轻轻拉过他,“威于,医生说你母亲没事了,不哭好么?”
他的话还是管用,威于立刻停止了哭泣,只是抽泣。平静了一会儿,他抬头望着万连,悠悠道:“阿连,手术费用很贵吧?”
“一共六万。”说完,他似乎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林威于忽然向后踉跄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掩住脸,颤抖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