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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亲太子妃(桃七七)

    初始——

    南屏国,武德三年。

    无风无云,天幕湛蓝,明丽的早春,街上的人们却个个紧锁双眉。南屏国的大旱从武德二年的夏末延续至今,马上就是播种时节,若还是滴雨不下,整个南屏就不知要饿死多少人。饥荒起,恐怕连南屏的社稷都会岌岌可危。

    朝堂上,南屏王南宫峋在龙书案前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想要对着朝臣大发脾气,却又觉得没奈何。老天爷决定的事,凡人能有什么办法。底下的文武大臣们也是一筹莫展,有人提出祈雨,有人提出祭河,这些法子早就试过了,南屏王领着满朝大臣把有名的没名的神仙拜了个遍,可老天就是不买账。说来说去大臣们自己都厌恶自己提出的意见,有的老臣禁不住颤抖着胡须老泪纵横,南屏的子民啊,莫非上苍真的要降大难于南屏吗?太傅曲江白一言不发的站在大殿的一侧,原本润白的脸,如今已是苍白中透着枯黄,眼圈青紫,显然很久没休息过了。

    “散朝。”南宫峋颓然的挥挥袍袖。

    群臣们叹着气退出大殿。

    刚出午朝门,只见一位家丁模样的男子慌慌忙忙地跑过来,边跑边喊:“老爷,老爷,赶紧回去,夫人要生了!”曲江白从同僚身边挤过,抓起那名男子就跑,连轿子都顾不得了。

    刚跑到家门口,里面跑出来一个小丫鬟,曲江白一把抓住丫鬟的手,“采苓,夫人怎样?”

    “恭喜老爷,母女平安,是个漂亮的小千金。”丫鬟采苓眼角眉梢喜气洋洋。

    曲江白松了口气,大踏步的迈向门里。一丝凉意打在脸上,他抬头望去,凉意渐深,一道道银线越来越细密,一场透雨从天而降。“下雨了,终于下雨了!”曲江白望向天空的脸全都湿透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全长乐都的百姓纷纷跑到街上,大笑着,哭泣着,狂欢着,感谢上苍降下的喜雨。

    曲江白为床榻上虚弱的妻子理了理被汗水濡湿的乱发,轻轻抱起刚出生的女儿。

    “相公,为女儿取个名字吧。”

    曲江白摸摸女儿的小脸百感交集,初为人父的喜悦混搭着旱情得缓的一丝蔚然,“叫秧歌,曲秧歌。”

    ……

    我出生那天一场豪雨润透了南屏的土地,结束了一场持续数月的大旱,为祈丰年足月,父亲便为我取名“秧歌”。流言总是如长了翅膀的鸟儿,扑棱棱的就漫天飞舞。尚在襁褓中的我,不知怎的,竟成了百姓口中上苍降下的吉兆,为南屏带来了那场解救万民的喜雨,俨然我就是南屏最受人们眷顾的女孩子了。连坊间三岁小儿都知道“曲家有女,名秧歌”。其实,一切与我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幼年时,父亲常抚着我的头,用他那清越的嗓音与我讲:“秧儿,你可知世上最动听的歌声来自哪里么?立夏分秧插田,盈塍接胧,以洒殽布地,农人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望见水中天,专心致志的并不多言。待到休息时便男女以歌相合,欢呼酣饮,歌声遍阡陌。那便是秧歌。”

    我托腮静听,以为父亲口中的秧田就是人间极盛的景色。这时母亲就会淡淡浅笑,戏说父亲本就是一名山野老农,锄为妻,秧为子。父亲也总是故作有礼对着母亲深深一揖,“娘子,便是在下的糟糠之妻。”

    别家女孩儿倚门而立手拂一枝春花,背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却在院子里跳着,背着“春日迟迟,采蘩祁祁”,想着父亲口中茂茂秧田,水中青天。那世家公子小姐口中的风雅,于我是如何也弄不懂了。

    满月那天,父亲和母亲在自家院子里备下了一桌家宴,只于家人仆妇一道庆贺。彼时南屏刚从大灾中解脱,而身为太傅的父亲又素来清简,桌上不过几碟寻常小菜,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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