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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酒。谈笑间,家人来报:“启禀老爷,都中百姓聚在府门前要为小姐献贺礼。”

    父亲大惊,携了母亲与我来至府门前,果真全城百姓都围在门口。

    父亲在阶前对着百姓们深深施礼:“乡亲们,江白诚恐,代小女谢谢大家的一番心意。小女秧歌本就是平凡女孩,受了大家如此眷顾已是莫大的荣幸,又怎么能收大家的礼物呢。大灾刚过,又怎能因小女而使大家破费,这万万使不得的,乡亲们请回吧,乡亲们的心意在下和小女铭记在心。”

    一位老阿婆颤颤地对父亲说:“无论如何小姐在我们心中也是天女一样的人,若没有那场雨,南屏都不知要饿死多少人,这全是小姐带来的吉兆。素闻太傅大人清名,送与小姐的只是些自家做的小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断不会辱没了大人的清誉。大人收下吧。”

    “大人收下吧!大人收下吧!”

    对着长乐都百姓们的质朴眼眸,父亲再不好推辞,命家人把礼物一一收了。父亲湿了眼眶对着百姓郑重地一躬到地。礼物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心意却千金难比,女人们做的小裳小袄小鞋子,普普通通的家织布,细细密密的针脚,可爱的绣花,小盘扣;男人们刻得小鸭子,小兔子,小波浪鼓,一件件的竟堆满了整间屋子,于是我成了长乐都中礼物最多的小女孩。母亲红着眼睛抱着我也对着大家施礼。多少年过去了,父亲和母亲每每于我提起当日,依然会泪流满面。若我是男儿,从文或习武定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筹百姓们当日的深情厚爱,纵是女儿身,这情也已然流入骨血中,怕是要至死方休了。

    我的生命中总是汇聚着各种各样的巧合。人群刚刚散去,一位云游的行脚僧停在了我家门口。“施主请留步。”

    父亲母亲转身,见是位年轻僧人,有些莫名,忙对他施礼。“不知大师叫在下留步所为何事?”父亲答话。

    “敢问女施主手中抱的可是令千金,长乐都中人人口中的天女?”

    “正是小女,天女一说不过是百姓们的错爱罢了,小女平凡无奇。”母亲依然恬阔浅笑。

    僧人微微蹙眉,“贫僧失礼了,观令千金面相自是一番清奇的命格,养在红尘中难免不天涯漂泊,恐福无永寿。若二位施主舍得将小姐舍与贫僧,方可保令千金一世安然。”

    母亲听罢只是略略一怔,不以为忤。

    “疯和尚胡说什么!”一个家丁听不下去冲上前就要对那僧人推搡,被父亲一把拦下。

    “不得对大师无礼,退下!”

    家丁只好嘀咕着退到了父亲的身后。

    父亲又一施礼,“多谢大师。人本是尘世中人,生而入红尘,灭而湮于土,何惧惹尘埃。然父母若为自己安心就夺了孩子的境遇种种,那便是私心了。”

    僧人朗声大笑,眼中有了一丝了然,“见闻自在,不住无为,施主大智慧也。”

    “相逢便是有缘,施主可否愿意让贫僧做这孩子的师傅?”

    父亲母亲点头微笑,忙把僧人请入家中。于是,在满月那天我有了一个。

    师傅萍踪云影,游走四方,但每年都会来太傅府上看我两次,每次住上那么十几天,有时对我讲四海见闻,有时也对我讲些佛理禅机,有时干脆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我疯玩。临走前也总会给我留下些小礼物,有时还会留下些功课。

    做我师傅那年才三十出头,样子却比父亲要年轻很多,不像师傅倒像是哥哥。家里的小丫鬟们每次看见都会慌慌忙忙地施礼,低着头绯红着脸颊匆匆跑掉,远远地再怯怯地瞟上一眼,一溜烟的不见了。我禁不住暗暗称奇,太傅府上的规矩礼数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于是,小小的我常拉着的手,得意洋洋的对着丫鬟们扮鬼脸。

    长大些,我才知道竟然是名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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