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迟桑送来一幅画,供她鉴赏。她不知他的用意何在,因为画上是个绝色的女子,带着冷然的神情。画上的女子穿着粉色的长裙,戴着头纱,头纱有鲜花作装饰,将她衬托得犹如仙子。尤其她的肤色白皙,更显得她超凡脱俗。
她站在画前不能移开双眼。即使她已经见过了倾国倾城的易蓝荻,画中人的美仍是让她深深着迷。如果说易蓝荻的美是作为女子美的极致,那画中人的美则是完全满足了人对于美的所有想象。她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美得令人不能自拔的女子如果真在世上,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随着画一起送来的是一套衣服,完全按照画中人的着装仿制。她看着美丽的长裙和头纱,不确定贝迟桑的用意。她的美根本不及画中人的千分之一,他应该不是为了让她模仿画中的人。
“为什么不穿上?”贝迟桑突然在她的身后出声。她抚着心口,安抚自己被惊吓的心脏。他似乎喜欢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完全不在乎她是否被吓到。
她拿着衣服看他,“你要我穿上吗?即使我穿上,也不会与画中人有任何相似。”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径自笑开,“你当然没有办法和她比,你只是一个瑕疵品。”
“既然如此,我何必要穿?”她将衣服放在身旁的茶几上,看女仆为他斟上一杯果酒。
他抿唇而笑,“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瑕疵品应该不介意被人耻笑。”
她盯着他,“我也有我的自尊。”
他冷笑,“一个人类也配在我的面前谈自尊吗?”
她左手紧握成拳,“耻笑一个人可以让你获得快乐吗?”
他点头,抚摸着她倔强的下颌,“耻笑你让我得到快乐。”
她后退,退开他的触摸,“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他拿起茶几上的衣服,看她,“你能穿上这套衣服绝对是你的荣幸。因为画上的人是我的母亲贝海斯。”
她愣了下,看着他的眼睛。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可是他看画的神情却是夹杂着崇敬与仰慕的。或许,这个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女子真的是他的母亲,才会让他这样挑剔。
“你不相信吗?”他将头纱戴到她的头上,然后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一刻他成了一个温柔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恶劣的神。
她难以抑制地看他,看他的温柔神情,“我相信。”
他的唇角带上一丝笑纹,“如果相信就穿上它。
“你的母亲去世了吗?”她看着他,被他的笑容蛊惑。
他敛住笑容,勾起她的下巴,“我的母亲死在一个人类的手里,那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
“神怎么可能死在人的手里?”她不相信。
他看向满园的玫瑰,眼里浮起凶狠的神色,“我的母亲爱上了一个人类。据说她就死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送给她的玫瑰上的刺狠狠刺进了她的手指,而那些刺毒死了她。这是天神为了惩罚她给她的诅咒。”
她随着他看着娇艳的玫瑰,不敢相信这些玫瑰也曾经是天神的刽子手。
“所以,”他看着她,“我厌恶所有人类,厌恶他们有瑕疵的容貌,厌恶他们的贪心,更厌恶他夺走了我的母亲。”
“夺走你母亲的不是人,而是神,”她更正他,“是神的诅咒夺走了你母亲的生命。”
“如果我的母亲没有遇到他,怎么会受到诅咒?”他咆哮。
“如果你的母亲没有与他相爱,她也不会受到诅咒。”她目光坚定,“所以,他们的错就是在于他们相爱。”
“为什么?”他脸上带着失落的笑容,“为什么易未息爱上一个人就可以登临天堂?为什么我的母亲爱上一个人就要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