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给躺在床上躺了三天的男子喂下第三粒金黄色药丸,蹙眉问书生:“喂,席兰渊,他到底还要睡多久?”
席兰渊悠闲地摇着扇子说:“那一掌是你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天娇不耐烦地挥挥手:“是,是,是我击的,这三天已被你提醒过八百遍了,你不要再念了!”
天娇抓起病人的手又开始把脉,虽然这三天她也把了八百回脉了,明明脉相平稳,按理说他早该醒过来才对,可偏偏他恋上这张床怎么也不醒。
看天娇忙的不亦乐乎,席兰渊终于问出他脑中盘旋许久都不曾离去的问题:“弟妹,你当年为何要离开师弟?”
天娇的手一抖,抬头狠瞪他一眼:“你好意思问我为何?因为姑娘我有先见之明,知道他这个呆子会被你欺负,竟然会呆到去叫你这个比他小八岁的毛头小子为师兄,我丢不起这个脸,我要是不逃,那我岂不就是比他还要呆的呆子!”
席兰渊好委屈地为自己辩白:“弟妹,这怎能怪我,要怪还是怪你自己。你要是不离开师弟,师弟想学武的时候有你教他,那你就会是他师父,哪至于让我多出这么一个老师弟?”
“你才老咧!比我家小草还老!”
“哎,弟妹,小草真是你儿子?”
天娇又横他一眼:“你敢说不是,我打得你一辈子卧床不起!”
席兰渊忙往门口挪两步,不怕死地又问一句:“那,弟妹,小草真是我师弟的儿子?”
回答他的是迎着脑门袭来的脸盆,随着“咣当”一声响,席兰渊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出去,边溜边不忘多事地再补一句:“弟妹,如果是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
是,麻烦大!她本身就是麻烦制造者,她制造的最大麻烦就是“小草”。看,他惹谁不好,一惹就惹上了亲亲老子,还害亲亲娘亲把亲亲老子击成重伤,制造出家门血案,唉,这个麻烦还是个她舍不得丢弃愿意一辈子背负的麻烦。唉,反正她已有了最大的小草麻烦,那再多几个麻烦又能怎样!
“娇娇,你何时养成了叹气的习惯。”
好久没有听到“娇娇”二字,乍一听,天娇感觉整个后脊梁的汗毛似乎一根根全支楞了起来,扎得她后背痒痒的。看到他醒来,压在她心头三日的郁闷很神奇地消失不见,她欣喜地看向他,待看到他一副自在得不得了的悠闲表情,她却不自在起来,略有点僵硬地坐在床边,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只好低头装“死”。
“娇娇,你以前从不会向我低头。”
天娇噘着嘴抬起头,可一接触到他戏谑的眼神,她又快速低下头,嘴里叫:“谁向你低头了,我是在看地板,地板比你脸好看多了!”
“哦?地板上有什么,也有眼睛鼻子嘴巴?”
“要你管!”
“娇娇,除了你不敢正眼看我以外,你可一点也没变。”
“哼,墨子云,除了你话多没变以外,你倒是变得乱八七糟。”
墨子云很愉快地笑了,他盯着那个似做了亏心事般不敢抬头看他的小女人,调侃道:“娇娇,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你都叫我呆子、小书生,怎么现在改口了?”
天娇没好气地又飞速瞟他一眼,仍低着头嘟囔:“还说咧,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呆笨小书生气质!”
“哦,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那还用说,当然是以前的你喽!”
以前的你,很好欺负嘛,现在的你感觉诈诈的!
“哦?既然喜欢以前的我,为什么还要抛弃我?连个招呼也不打?”
完了,要开始兴师问罪秋后算账了?!
天娇再飞速瞟他一眼,又小声嘟囔:“我有给你留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