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氅四魇蛊
临祭只想赶紧让凤玉笙逃出去,然而他失了法术,对赫连祁的踪迹一无所知。
他只能带她到附近最繁华的街市,买了狼毫宣纸,凭借一些印象要描出赫连祁的模样,四处询问一番,不论时间多久,只要她能逃出去。
他提笔,紫毫挥洒,画上人墨发瀑布般倾泻而下,紧接着是剑眉朗目……每一笔都不偏不倚,力透纸背,甚至连赫连祁眉头若隐若现的小痣都恰到好处点了出来。
少焉,赫连祁的容颜已经呼之欲出。凤玉笙不禁出言赞叹:“公子好笔法,你与他相见不过寥寥数面,竟画得这般逼真,在下好生佩服。”
临祭温柔似水望了她一眼,道:“你若喜欢,以后我也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断了。
以后我也可为你画像,多少幅都可以,然而怎么会有以后呢?
凤玉笙不晓得他有忆起何事,并不作多问,只微笑道:“那我们走吧。”
“好。”临祭转过身向店家付钱,四目相对的刹那,店家老伯忽的指着他道:“你是……”话到一半,也是断了。
老伯像是被烫了一般迅速缩回手,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惊愕恐慌狐疑,不可名状,勉强撑起笑意来,说的话结结巴巴:“二、二位慢走。”
临祭摸了摸,原是自己的面巾滑落了,露出了蛊虫,忙赔了不是。
不过由老伯怪异的神色里,他觉得老伯并非只是惊恐,莫名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他知晓来到魇蛊中的人,身份家世会融进其中,成为此间的人,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只怕没那样简单。
这里的街市,不似当朝情景,绮户朱门,端的华丽,女子更显丰腴艳丽,衣着俱是半露酥xiōng,香肩半掩,更像前朝盛世时。
二人拿着画像奔波了整整下午,依旧没得到音信。凤玉笙汗流浃背,脚底磨出了两个大水泡,临祭心疼得紧,当即打横抱起她。
凤玉笙未及防备,不由惊呼出声。
临祭安抚她道:“你放心,我蒙着面巾,别人即便要传什么流言蜚语,也没法传。”
凤玉笙毕竟疲累得很,低着头任由他抱着找了家客栈。
到了客栈内,天竟说变就变了,蓝盈盈的晴好无云天,骤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托腮在桌案歇息的凤玉笙被惊醒来,竟来了精神。
她跑到窗户边,支着镂花窗扇向下望,疲意消散,颇为兴奋。
临祭好奇地缓步踱过去,看下去只见黑漆漆一片,问到:“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嫣然笑着回过头:“我想起,这好像我在碧江府擒鱼怪的时候。”她抬眼四下看起来,接着说:“醉梅酒楼,和这儿极像,我就是在这个窗户看着碧江府,等到天黑了潜进去。可那鱼怪布了迷阵,我差点死在它手上。”
她顿住了,作回想状,临祭的眼眶红了,满眼期许地问她:“后来,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凤玉笙巧笑:“是殿下救了我,那一袭素衣,我记得极清楚,他救了我,而后我晕过去了。”
临祭一瞬黯淡下来:“可这世上穿白衣的人很多,你怎知那就是他?”
凤玉笙神情笃定:“一定是他,那个府里穿白衣又身手矫捷的,便只有他。”
“假若果真是他,那么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后妃作怪兴妖,还用你费心力去除妖么?”
凤玉笙被他问住了,手指一圈圈纠缠起衣角,不知所答,良久后她胡乱猜测:“或许是那鱼怪又下了媚药迷惑殿下,殿下忘了。”
即便如此,那她与赫连祁相识之前,驹跋、獏、琴妖每次遇险都是赫连祁在救她么?临祭方要开口置疑,窥见她眼里竟莹莹然透出清泪来,又把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