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盎然想再讲一遍。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本官看管。”
闻言,几人略失望,好似失了一个邀功的大好机遇,悻悻离开了。
凤玉笙踱步过去,开棺验尸。
云昭面容依旧癯瘁,色如死灰,乍看与那日别无二致。奇的是,甚至比生前更安详,嘴边还挂着浅浅笑意。
仔细检验周身,并无明显伤痕,竟连中毒迹象也无。她心一动——如此手法,多半又是鬼怪为之。
愈加细致查验起来,凤玉笙发觉他头顶处有一小孔,她蹙眉,敲一敲,竟如熟老的西瓜一般,空荡荡地咚咚作响。
有人吃了他的脑子?不,定是有鬼,没有哪个人被取走了脑子,还面容这般安闲从容。
她绞尽了脑汁,将毕生所审理的案子,甚而洛熹强加给她那些兵法史书,都翻个干净,还是摸不透缘由。
本想着得了些法力,独自办完这桩案子,但方今看来,只能再到临祭那处“卖身求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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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獏。”临祭听了她的陈说,云淡风轻说了句。
凤玉笙凝眉不解:“獏?那是什么?”
临祭品了口茶,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有了法力么,如今得意得很吧,为何不自己查个明白?”
凤玉笙不自觉噘起嘴,原来他当真时时处处盯着自己,那镯子美其名曰是护着自己,实则更是他一枚眼线。
她翻出个白眼,“我查得出,还找你作甚?”
临祭拿着茶杯重重一敲,“你来找我,果真是另有图谋。你一来不先同我亲热,反倒先提这个……我是不是色衰爱弛了?”
凤玉笙禁不住一阵冷颤,腹诽他的矫情总是莫名其妙,一发不可收拾。不想他平日里读的书竟都这样用来胡思乱量,活像位深闺怨妇,不知下一句是否会问自己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旁人。
只是如何安抚深闺怨妇,她真真不明晰,只得硬着头皮道:“不,夫君生得最好看了。”
临祭嘴角微微动了动,佯嗔道:“哼,今日你看那梦草仙君时,眼睛都直了呢。”
凤玉笙怔住,她疑心临祭生前是否是位为夫婿所背弃的怨妇,如此患得患失,那自己岂非……嫁了女人?
她又寒战一下,想起他提及“梦草仙君”,故作憬然道:“嗯,时辰不算太晚,仙君此时应当还未歇息,我去问他罢了。”
“你敢去!”
这激将果真有效,临祭一把拉她进怀里,紧紧搂住,教她动弹不得。
凤玉笙轻点他的唇,“我不去,你说嘛。”
她在临祭怀中蹭来蹭去,临祭故弄玄虚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开了口:“獏以梦为诱饵,每每潜入人的噩梦中,还需得是由一件不幸之事引起的重复梦魇,化成入梦者最想得到的东西,几经引诱,缓缓接近,继而食去入梦者的脑髓以修习自身。不过,”
他顿了顿,“以往它食人脑,都会渡给那人一股元气,保他几十年阳寿,仍可走动饮食,只是不可言语写字,不能投胎转世,它从未真正杀过人。且它已被封印五百年有余,除非法力极高之人施法召唤,否则它绝不得出。”
凤玉笙油然想到了许昱师,他既能驱邪,便能召出邪祟。且他利用獏杀了云昭,确有不少好处,至少他的前程少了块绊脚石,也能推给她与宇文骁一场难以消受的诬陷。
只是也有许多说不通之处,许昱师工于驱邪法术,则卜卦之术必定薄弱,就如梦草仙君虽料事如神,点化众人,自身法术就浅弱得很,寻常道士则是两者都平平常常。
天下才子济济,礼部宇文骁又十分谨慎,他又如何在两月之前就料定云昭高中状元,会经由宇文骁说合给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