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忻臾无声走至她身后,幽然道,“他现在不可能还有力气去安慰谁。”
她侧头看了一眼那无华的银色面具,有些无聊地转过脸,“你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他或许会为了刑杀仓若水,但绝不会为了仓若水而杀刑。你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上官忻臾依旧说得很轻,很淡。
“你很了解他。”她的目光依然飘向远方。虽然他的话让她有些诧异,但她知道,即使回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如不看。
他摇头,“我半年前才来烯烬山庄,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只有这里才能让我安静地不被打扰。”
她点头,“恐怕也只有烯烬山庄才能让你不被魑魅宫的人打扰。”
他转而看她,“你似乎知道我很多事。”
“江湖传言,略知一二。鬼医之血能解百毒,魑魅宫九大宫主早已虎视眈眈。”天边浮云渐渐散开,她云淡风轻地说。
“你不像江湖中人。”他若有所思地指到。
“我以为鬼医只会帮人看病,原来这也能看出来啊。”如果她说是鬼界传言,他会信吗?
“没有一个江湖女子,会有一双毫无戾气,无视恩仇的淡然眼眸,”上官忻臾说,“我在你眼里,看不到半点江湖的味道。”
她终于转过身,这个男人,倚树站在那里,有着绝尘的优雅,但那面具真够碍眼。
“你戴着那面具,就是想把别人的眼睛看得更透彻吗?”
他顿了顿,依然看不透面具下的表情。
“或许,我的确不该和你说这些。”他直起背脊,缓步走出被斜阳拉得长长的树影,“我走了。”
巫尘微看着他优雅得几近绝美的转身背影,“等一下。”
声音很轻,但他却停住脚步。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紫色菱符。
“这个给你。”
上官忻臾停住,湖泊色的淡眸,看着她淡笑自若地轻挑嘴角,那丝弧线悠然得让人着迷,“是什么?”
“今晚月圆,对上官家这或许不是什么好日子。它或许可以帮你减少一点痛苦。”巫尘微说。
终于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菱符上,上官忻臾没有接,“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她笑意愈浓,娓娓而侃:“人人都知道,鬼医之血,能解百毒,这是上官家族的血脉传续,却没人知道,这是上官家无法摆脱的魔魇,每当月圆之夜,血似熔岩翻滚的痛苦,不是人人都能承受。”
“所以……”他将她手中的菱符接过,“这是平安符吗?”一个女人将平安符之类的东西送给男人,是不是有定情信物之嫌?上官忻臾从不信这种东西会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但他却接过了,甚至觉得有些沉重,压在心底,他却愿意承受。
巫尘微笑着摇头,“鬼医之血,是武林中人争相抢夺的圣物,魑魅宫九大门主更是对鬼医之血虎视眈眈。这也是你只能在这烯烬山庄暂避清静的原因,只不过,现在烯烬山庄已是武林是非之地,严砜自身难保,恐怕清静不了多久了。谁也不知道你最脆弱的时候,会不会从身边杀来敌人?这道符,或许可以帮你熬过今晚。”
“就凭这个?”以他的医术,死人都能医活,却对这与身俱来的顽疾完全束手无策,只凭这小小一道菱符,她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
然而当他垂下眼睑,却见那纸菱符渐渐隐于手掌之中,接着一阵寒意缓缓袭来。他讶然抬头。
“这是冰符,平常人中了此符,三个时辰便能冻死,习武之人,六个时辰也会冻成冰人。”巫尘微说,“以冰制火,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希望可以帮你。如果冷得受不了了,再来找我,我会帮你拔出冰符。”
上官忻臾握紧拳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