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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被抛弃的感觉么?

    那种,深入骨髓的,烙印在失语的嘴唇上的失望,那种过高的期待下隐隐约约的带着本就无法达成的绝望,那种寄所有的希望于他人的人,在下注后赌徒似的,给你带来那种,绵绵不断的,难以割舍的,自责。

    被抛弃的悲伤一半来与自责,另一半来与推脱自责的恨意于怒骂。

    所以才可以在抛弃之后,抛弃人的人显的那么干脆又理直气壮,被抛弃的显的悲苦又绝情。

    是啊,你让我失望啦。

    洛怀秋是这样的。

    洛老爷子是这样。

    所有人都是这样。

    洛怀秋的童年停在自己知事后,他的青年和他的粗鄙生活一起,结束于14岁。

    他的母亲是个歌女,小时候被父亲卖到窑子里,二十岁的时候长成了个明艳一方的美人,一口金嗓子,无数富家子弟为了见她一面一掷千金,那个花酒的年代里,她的歌场子,夜夜座无虚席,洛老爷子是在那个时候包yǎng了她的,为她盘了一幢郊外的小别墅,她结束了夜夜笙歌的生活,便也收起架子当起了良家妇女,殊不知男人都厌良家女,没过多久,洛老爷子带了另一个夜场的当红小姐回了别墅,那个小姐化着紫红色的唇,扭着腰和洛老爷走近了房间里,而她躲在更衣间里,第二天,连人带行礼一起收拾,回到了那个夜舞的场子。

    她被抛弃了。

    但是她怀孕了,日益臃肿的身材下,再也没有男人为她一掷千金,她搬到了最低廉的租房,生孩子时难产,血水泼了三盆,产婆预感大事不好,把她送往医院,这一去,便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这些都是洛怀秋长大时女人对他说的,日日念叨,仿佛失了心的疯子,她对洛怀秋时好时坏,她恨他的降临剥夺了她的美貌和青春,剥夺了她为数不多的财富,又爱他那张酷似父亲又更加英俊的脸,仿佛这个儿子是个门票,价值千金,足以扣开洛家的大门。

    “女人的确做到了,她的儿子终于在十四岁的时候被带走,而她自己,则被她曾经的恩主枪杀了,为什么呢,权高位重的恩主家,就算承认了她的儿子,那个流落在外的野种,又怎么会承认她呢?”

    洛怀秋喝完了一杯茶,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蜻蜓点水似的笑着,笑意延绵成灯光,静静的焚烧起那些暗黑发臭的生命,最卑贱的和最高贵的血统和起来,在他的身体里流动,他摊开手,不只是极喜还是悲伤。

    “怀秋!”洛老爷子拍起桌子,扔碎另一个笔筒。洛怀秋置若未闻。

    “毕竟,是个低贱的妓女啊,最卑微的,没有明天的皮肉生意,洛老爷子是她光,洛怀秋是她的光,但是他们的光太明亮了,她这只卑微的蝙蝠会在这份光里灼热的死去,她的光抛弃了她,在她伸手触碰的刹那,将她焚烧殆尽。”

    他当然有很多没有说的,比如他的母亲在生完他之后真正的沦为了最低等的妓女,每日靠皮肉钱维持最基本的生活,比如女人供他上学读书,但所到之处尽是冷眼和嘲笑,比如他,在十四岁的那晚,亲眼看到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对着他衣冠不整的母亲开枪,血溅了半面墙壁,他惊慌失措的沾染了点血迹,在路上惊散奔走,路人漠然躲避,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女孩,吸溜着鼻涕,递给他一块快要融化的奶油蛋糕。

    多么廉价,多么劣质,当时那个女孩还会笑,她把自己最宝贵的蛋糕交给了一个沾着血流着泪的疯子,自己还在流着口水。

    多可爱。

    多年后,他变成了洛家的三少爷,那个小小的出租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想去问问当时的人们,那个在街上奔跑的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他带着宽沿的帽子,金丝眼镜,笑容温和而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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