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本是黑漆漆的,此时被血一映,若是定睛去看,可见隐隐的暗红光泽。
老太婆一口鲜血喷出,正待站起,忽然又是噗的一声,那圆筒中一股白色的浓雾冒出,又逐渐被刀吸取,老太婆自己已瘫倒在地,和其他七人一样,仅剩干瘪的躯壳。
制刀之人,最后却成了刀的祭品,这实在是可笑的很。
那柄刀此时笔直地插在圆筒上,那圆筒虽是用最坚硬的白玉做成,此时却被这柄刀直接穿透过去,可见刀的锋利。
黑刀,此时刀上的鲜血更显红艳,突然,红光一闪,九个圆筒已全部裂开,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胡言只觉这柄刀实在顺眼得很,他虽不会武功,这刀却似乎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他已不自觉地走过去,将刀提起。
胡言只觉刀的重量刚好合适,他伸指一弹,刀上发出非铜非木的沉闷之声,犹如深潭中投入了一块石头般沉郁动听。
突然他只觉手中一热,那刀的刀柄之处已变得火红,他只觉握刀的手越来越烫,到了后来,似乎要将他的手点燃了一样。
胡言急忙将手中的刀抛开,不料那刀刀柄之处竟生出几道红色的触手来,像绳子般将胡言的手牢牢捆住。
所谓十指连心,胡言此刻被火燎的疼痛丝毫不逊于烈火焚身之痛,他已疼得忍不住全身颤抖,却仍在咬牙坚持着不叫出声来。
他不断地挥舞着刀,想将它甩出去,每挥一下,就有一道刀光砍向四周的石壁,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裂痕,若不是这石屋造得实在厚实,恐怕早已被刀光撕烂了。
轰的一声,这一刀,却是砍向了木门的方向,竟将木门直接砍烂了,自甬道处不断射些暗箭,喷些毒气出来,想是已触动了其中的机关。
终于,这一刀砍完,胡言手中刀柄的炙热感在渐渐消退,绑住胡言的红色触手也已回到刀柄中。
胡言将手中的刀换至左手,摊开右手一看,只见掌心之中已被烙上一个暗红色的“鹿”字,他用力地擦拭,却是再也擦不掉了。
胡言将刀柄拿至眼前端详,已看到刀柄上赫然刻着一个“鹿”字。想是这刀有灵性,已将第一个拿刀之人选定为它的主人。刚才那一番炙热,不过是在为胡言烙上刀的印记。
胡言将刀往腰上随随便便一缠,喃喃道:“你这刀,倒真干脆,直接就在我手上烙出字来,看来你是要跟定我了”
木门已破,这屋中的动静早就传了出去。吴用已自甬道处闯了进来,他刚踏进木屋,见到胡言身上那柄黑漆漆的刀,脸色已变,身子不住倒退,口中道:“你,你,这刀。”
胡言刚要开口,吴用却早已转身落荒而逃,就连胡言也不清楚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怕自己。在他眼里,这逐鹿刀也不过是比平常的刀锋利了些而已。
吴用却知道这刀的厉害,他的主人耗费了千万家财制造了这么一个地方,便完完全全是为了练这柄逐鹿刀。
此时计划败露,刀已落入了胡言手中,这个价值连城的地方已瞬间变得一文不值,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原地待毙。
吴用当然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极了,否则他的主人也不会让他当此间的管家。
他穿过甬道,却不从木门处闯出大厅,而是在木门边一块石砖上,用力敲了下去,那石砖居然被敲得塌了进去,忽然,咿呀一声,甬道的一侧,整道墙都在移动,不到片刻,已分出另一条甬道出来,新的甬道却和旧的甬道一模一样,甬道尽头,赫然是一个木门。
原来,这大厅的木门后面竟是有两条不同的甬道,一条是通往吴用那简陋的寝室,一条是通往这练刀的石屋。通往寝室的甬道既没有陷阱,也没有机关,通往石屋的,则危险重重。
杨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