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嘴巴,嘴里飞出一块口香糖噼的一下,唾在李贵宝的鼻梁上——像一个白色的痦子。
年轻人的脸上流露出轻蔑的神色。
李贵宝到县里上访的计划暂时受阻,就像工具车瘪了的轮胎。他们几个人只好步行着往村里走。
回村的路上,一个人的裤裆湿漉漉地一片。
李贵宝看了看那人的裤裆,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心里沉甸甸的。
那个湿裤裆的人结结巴巴地说:“宝哥,这事情,这事我我以后就就不参与了。”
李贵宝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村里许多人家房屋上被炮声不断震落的瓦片,还有那可怜的土地占用赔偿费
一天上午,李贵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路上的粉尘半尺多高。来到生态园建设工地旁,站在一片砂石的高处往那个大坑里看,几台装载机的马达吼叫着,正往几十吨的大卡车上装着煤炭。看着看着,他在心里骂道:这他妈的明明是挖煤,哪里是搞生态园?这裸露的砂石几十年也风化不了,这植被毁了,这土地毁了老子豁出去啦,别人不告,我告!
一天清晨,李贵宝早早地起床,出门后没有搭乘什么车辆,孤身一人步行着来到县信访局。
还是那位副局长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他。副局长款款地说:“老李,你反映的事情,我跟副县长汇报过了。你村里搞生态园建设是经过县里c市里同意批准的,咱们要要小局服从大局呃。”
李贵宝说:“局长,他们哪里是搞生态园?他们是挖煤呀。大卡车一车几十吨几十吨装,往外拉煤。”
“是吗?生态园建设过程中遇到了煤炭是好事嘛。”副局长说:“嘿嘿,这还可以增加咱们县里的税收,搂草打兔子嘛。”
“这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们这里如果不管,我就到市里反映情况。”
“老兄,听我句话,不用跑了,你到市里也是白搭。”
李贵宝没有再多坐,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县里的头头很快就知道有人在死不改悔地告生态园的状,而且还要到市里去告。
一个头头拿起diàn huà便把县公安局局长叫到办公室。头头说:“这个李贵宝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啥毛病?查查!”
“这好办,县长。”公安局局长说着掏出了sh一u ji,坐在沙发上给乡派出所所长打了个diàn huà,嘀嘀咕咕了一番,然后说:“县长,这个李贵宝呀”
“他有经济问题吗?”
“没有。”“没有?有生活作风问题吗?”
公安局局长摇了摇头。
“嗯?没有软肋?”
“据了解,这家伙爱打麻将。”局长笑了笑回答。
“这就好,你安排一下,把他关上几天,让他再蹦跶。”
局长点了点头。
之后不久的一天下午,李贵宝被一个熟人热情相邀,几个人在村一家小酒馆里打麻将,牌刚转了几圈,抓赌的踢开门就来了,几个人被逮了个正着。这几乎是鸡窝里捉小鸡的事,没半点儿悬念。
当天晚上,在县拘留所的号子里,李贵宝在床上躺着想心事。突然,一条床单猛地飞在他的脸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刚“啊呀”了一声,床单外面就又飞来雨点般的拳头与脚掌,他拼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此刻,脑袋下面的其他部位都是后娘养的,就来不及护了,也不管是谁的拳头与脚掌来伺候
第二天上午,其他三个人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迈出了县拘留所的大门。
看着那几个人走了,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他醒悟过来:这他妈的都是生态园给惹的祸,有人还摆了个套,逗我往里钻。
之后就是问话:“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