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都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春风和煦的气息复又无声在二人的身周凝聚成球,被藏在怀中之人缓缓睁开眼。
淋漓鲜血汇成细流自面庞上方缓缓落下,染血剑身凭空从他的右胸膛贯穿而出,如同整只剑都长在了他的身上一样,分毫难动。
“呵呵哈哈哈哈!蝼蚁!!蝼——”
癫声大笑的男人乘着脚底火花一齐炸飞,凌昭抖着手抚上那熟悉的剑尖,颤声问道:“为何不躲?”
萧陌然没有回话。
凌昭掐住他的衣领,视野中那只沟壑纵横的手背已不属于一位年方双十的女子。
“为何要来!”
他轻轻笑了,掏出在怀里捂了许久的花朵,白色的花瓣因衣领的磨拭而变得有些陈旧发黄,“你说想看栀子的我不该来?”
面容枯槁的老妇孩子一样哽咽着攥住他递过来的花,哑声哭道:“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何来?你不该来”
“我来了,那便来得及了。”
男人轻轻地笑,眸中光亮如星。
“你记不记得,你同我喝那合卺酒时我怎么说到?”
——一杯合卺,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永不分离。
“阿凌,我没能救你,你嫁我可悔?”
她未答,只是反问:“你娶我可悔?”
烈火焚着不知谁的尸体,他将她牢牢抱着,任火舌卷上自己的袍角,轻声道:“我不悔。”
地底密牢转眼间坍塌殆尽,埋在地底的一十三只炸药大小不一地在雪中怒放,那些秘密便已同焚着的尸体一同化为滚滚浓烟,将夜幕之下的雪片融成了雨滴。
城内五更的梆子已响,寒冬之夜的天色未明,北风便如同永无休止地在耳边哭号,像是一曲无名的丧歌,悄然谱出了离人的梦境。
“结束了吗?”
她问。
“嗯。”
“真好。”
郊原的无垠雪地中,躺在ài rén怀中的老妇将模糊视线停留在深蓝色的天幕里,无数融化了的雪片悄悄凝聚在她的发间睫上,而她颤着积了大小水滴的眼睫,忽道:“你可听过一支曲子。”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她轻轻地唱,他则轻轻地合,荒原的夜雪和呼啸北风无止境地席卷而过,风雪咆哮盖过了歌声,低低续着唱歌的人悄然变成一个。
有人在倦意中睡去。
有人在风雪中独歌。
流亡于江湖之间的旅人,终于在风雪之间找到自己的栖处。
簌簌飞雪自蒙蒙的天穹尽头落下,接连飘了七日的大雪将江南尽数埋葬于皑皑白雪之下。
西厂诏狱被焚之事在朝廷引起一番风雨,那斥了大工程才建起的皇家通审之处,不知为何竟在一夜间化为埋葬在泥土之中的废墟,连着西厂主金大复和未亡剑的下落都在那场大火的焚毁中匿迹消失。
——彻底得就如同本就未存于世。
朝堂风雨未平,江湖风浪又起。
罗圩观主莫道黔在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周身经脉皆已错乱,神志全然不清,逢人便说那桩
二十一年前的灭门惨案,形容枯槁而语无伦次,已成为了彻底的疯子。
五大正派的首位无法交付给予一个已入痴症的垂死之人,而因这换位之举掀起的江湖血浪重重,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