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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猫着腰,小心翼翼将门推开一条窄缝,探身上前,偷瞄里面的动静。

    咦?

    床上怎么没人?

    正疑惑间,她眼前忽然一黑,紧跟着视线里闯入一双大脚,不等珍珠反应,那双大脚已经踉跄着脱离她视线的纠缠。

    唐知礼手持着油灯,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然后将油灯放在窗台边缘,动手解盘口,自顾自地tu一 yi服。

    珍珠眼见着相公脱了破棉袍子,掀开被子,抬脚上床,再严严实实地裹上被子,翻身只留给她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整个过程,唐知礼都是目不斜视,她就像空气般被完全无视了。

    窗台上的油灯,已经快燃尽了,豆大的光晕渐渐地减弱,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珍珠眯了眯眼睛,看着床上裹得跟蚕宝宝似得那团,不由瘪了瘪嘴,暗自道:这读书人就是麻烦,不高兴就不高兴呗,直说老子不爽不就完事儿了!

    珍珠这人吧,脾气急,性子也倔,遇上与人争执,了不起就吵上一架,谁吵赢了听谁的,再不济就再干上一架,谁打赢了听谁的。

    可偏生,唐知礼不跟她吵,不跟她打,直接拿冷脸对付她,这就相当于在珍珠头上浇了盆凉水,彻头彻尾透心凉。

    幸辛苦苦陪公公上山采药,差点还把小命给搭上,她欢欢喜喜地回来,结果他却把她当空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自顾自睡大觉去了,珍珠越想越委屈,眼眶不禁红了一圈。

    油尽,灯灭。

    屋子里陷入了漆黑一片。

    月光洒进窗棱,珍珠站的位置正好被映照到,至于床上躺着的唐知礼,眼前就彻底伸手不见五指,他睁着眼睛,僵着身子躺在床里侧,竖耳倾听屋子里的动静。

    老半天,依旧没任何声音。

    珍珠心里怨气,本想发作的,可是想到夫君身子弱,吵架肯定是吵不过她的,到时候要是把人给气坏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上山采药是她坚持要去的,虽然遇上了危险,但是公公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也算是有惊无险。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千金xiǎ一 jiě,就受了夫君这么点冷遇,就心酸酸,眼红红了,多大点的事儿啊?

    罢了,罢了,谁叫她稀罕他呢?

    想通了后,珍珠心里立马舒服了,反正她人已经嫁过来了,她就不信了,都挂在自己名头上的男人,还能拿捏不住?哼,开玩笑!

    屋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鼻翼间的草木香渐渐的由淡转浓,唐知礼感觉到有人正慢慢地朝床边摸过来,他双手不由抓紧被褥。

    珍珠摸着黑,跟做贼似得摸到床边,她伸手在床沿边摸索着,确定有空位后,急忙忙地踢了鞋袜,小心地踩上了床。

    “嘎吱”

    老式木床发出懒洋洋的噪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珍珠听着这声音,爬床的动作立刻就僵住了。

    她保持着双脚蜷曲蹲在床沿边的动作,凝神屏气,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唐知礼的动静。

    两人之间,隔着漆黑的夜,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不过,唐知礼察觉到到有探究的视线朝他望过来,瞬时他就像是做坏事被抓了包,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珍珠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在确定唐知礼已经睡熟,没有被她弄出的动静吵醒,拧成八字结的眉心,总算是舒展了。

    后背忽然有股凉飕飕的冷风钻进来,似乎那个小身板又靠了过来,她又跟他钻一个被窝了。

    想到这里,唐知礼的心,不由更乱了

    死里逃生的珍珠,睡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觉得舒服极了,很快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唐知礼虽然背对着她,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珍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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