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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从何写起?木场心想。因为木场无法想象女xìng挑选衣服的理由。就木场而言,穿衣服的基准只有一个,不是因为那件衣服离他最近,就是因为它摆在最上面。

    所以不管是男是女,木场无法理解挑选要穿的衣服这种感觉。开襟衬衫全都长得一样,长裤和西装颜色也一样,鞋子则是一双穿到烂为止,无从选起。

    还是只有我这样?

    “什么理由?”

    “下流的理由。”

    实在无法理解,选择衣物和下流这两个词无法连接在一起。木场这么说,春子便偏了一会儿头,眼神到处游移,最后停在茶柜上的花瓶,说:“对,像是那朵花……”

    因为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看,这也算是自然而然的发展吧。

    “……我为什么丢掉那朵花……”

    “信上也写了你丢花的事吗?”

    “嗯。我正好是一星期前丢掉的,所以写在上次信件的末尾。信上写道,我早上起床后,本来想为花换水,却突然觉得花很可厌,就把还可以摆上几天的花给丢掉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工藤先生说,我之所以把花丢掉,是因为我……强迫自己禁yù。”

    “禁yù?”

    “嗯。他说花是……呃……xìng的象征什么的,我……其实有着强烈的xìng冲动,却一直强自抑制,所以看到yíndàng地绽放的花瓣,就、呃……怎么说……”

    春子的语尾变得含混不清。

    “怎样?他说你发情吗?”

    春子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说:“所以我才会把花丢掉……”

    木场想起朋友降旗。降旗原本是个高明的精神科医师,学习叫什么精神分析的,后来遭遇到挫折。木场不管听多少次都不太懂,不过他记得降旗说,只要深入分析,人的行动和意识全部都可以归结为xìng冲动及压抑。

    或许是木场的理解方式有问题,不过降旗的话给了木场一种印象,那就是不管是走路还是坐下,全都会变成xìng的问题。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信上把你写成不管是睡是醒,都是因为你是个dàngfù,是吧?”

    “嗯……信件的结论大部分都是:yín乱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你应该更坦率地活下去……”

    “哈!”

    多么龌龊的人啊,发情的是工藤才对。

    “可是,不管上面怎么写,你都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不是吗?被那样乱写,生气的话我可以了解,可是不想让别人看,这我就无法理解了。”

    “哦……”

    “哦什么哦,那种骗人的精神分析,全都是工藤编出来的胡言乱语罢了,不是吗?怎么可能说对嘛。”

    “哦……”

    “哦什么哦……难道说他说中了吗?”

    春子没有自信地垂下头去,支吾其词。

    木场困惑起来。

    春子垂着头说:“我……并不是出于那样的理由在行动,我自认为不是。可是被他那样斩钉截铁地断定……有时候我会忽地心想,我并非完全没有那样想过,或许就像他说的……”

    “我说你啊……”

    “可是……”春子打断木场的话。“……可是我的所作所为都被说中了,那么……”

    “那是因为他偷窥……”

    工藤不可能偷窥。

    “……我说啊,那是工藤的想象……”

    回事工藤的想象吗?就算被说中,但是以状况来看,既然不可能偷窥,也只能推测是以想象撰写的。

    “……是碰巧说中的。”

    连木场都觉得这话太虎头蛇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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