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奇形怪状的壶,由于房间空无一物,先得特别醒目。仔细一看,那是个小花瓶,里面没有花。
木场心想:朴素也该有个限度。确实,女工的工资应该少得可怜,但是春子说她继承了遗产,也有积蓄,生活应该不至于过得太穷困才对。
“至少chā朵花吧。”
你好歹也是个女人吧木场本来想接着这么说,但打消了念头。没道理说因为是女人就得chā花不可。不论男女,总之木场只是想说,凡是都有个限度。煞风景成这样,实在太过头了。
“哦……”一如往例,春子没劲地应了一声。“是啊,您说的没错。其实我很喜欢花。”
“那干嘛不chā个花?不会连朵花都买不起吧?”
“唔,您说的没错。不,我本来有chā的,一星期前还……可是……”
“可是在怎样?”
“我丢掉了。”
“枯掉了吗?”
“不……呃……”
木场不待回答,开始检查墙壁的角落有没有洞孔。
“……我买来第二天就丢掉了。”
京壁(注:京壁是一种传统的和式土墙,表面呈粗糙沙状。)土墙颇为肮脏,墙上别说是洞,连道裂痕也没有。只是旧得发黄,出现污渍罢了。相当老旧,这可能是在空袭中幸免于难的建筑物吧。
木场接着查看柱子。
柱子也没有伤痕,只是摩擦得十分光亮。
“喂!”木场出生,没有回应。木场回头。
春子出了神似地凝视着木场的背。
“……干嘛?”
“我……为什么会把花丢掉呢?”
“我怎么知道啊?话说回来,你收到信了吗?”
“呃,明天大概会收到……应该。”
“哦。”
墙壁和天花板没有可疑之处。
木场望向榻榻米。
看起来灰尘很多,不是因为疏于清扫,而是这里的采光和通风都不佳。看样子从收到信以前开始或者更久以前开始春子就完全没开窗户。
望向窗户。
一块素色不了挂在上面,朴素到令人怀疑这真的能够叫做窗帘吗?木场走进窗边,粗鲁地把布左右拉开。
窗玻璃上严丝合缝地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光线透过报纸shè进来,整个房间看起来都偏黄了。
透过阳光,照映出反过来的铅字,形成莫名其妙的花纹。浆糊晕开来,只有那几个部分便得漆黑模糊。
看不见外面。
“我开窗喽。”
很难开。
封印起来似的,窗框都用纸糊在一起了。
“这干嘛啊?小心也该有个限度吧。”
“有人叫我……最好不要开窗……”
“谁?厂长吗?”
木场用指甲刮开纸,捏起一边撕下。很难撕。可能是因为干燥,纸张变脆,一点韧xìng都没有。
“还是同事?”
“是……通玄老师吩咐的。”
“哦。”木场停止撕纸,转过头来。“这样啊。”
春子依然背对门口,杵在原地。
“你遵守着那个老师jiāo代的话啊。”
“嗯,算是jiāo代吗……?老师说……西北西方位不好之类的。还说那个方位有开口的话,气会从那里流走,所以最好塞起来,我回来一看,窗户就封着西北西……”
“我撕破了,怎么办?”木场说,春子当下答道:“没关系,我并不相信那种说法。”
“什么不相信?看你封得这么严密……哦,现在已经不相信了吗?你没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