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渊诛心。嫡子,庶子,嗣子,凝成血。黑色,白色,灰色,散作尘。”
“蒙尊主荫护,水鬼生于斯湖,亡于日生之陆。”老爹突然提高了嗓门。
“蒙尊主荫护,水鬼生于斯湖,亡于日生之陆。”众人也一齐应和道。
念叨完古语,老人便从罐子里捏出一块块浑浊的肉冻,将其依次发给冻僵了的水鬼们。罗南接过肉冻,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乌云立马从胃里翻上了眉梢。这种又腥又苦的食物,就是祈长为水鬼们准备的热药,说是可以御寒生热,让极北的邪风劣水无法侵入到他们的体内。
“给你吃吧。”罗南将自己的那份肉冻递给了礁水。
“不懂享受美味。”礁水说着便将整块肉冻直接塞进了嘴,然后惬意地朝罗南打了个嗝。
腥臭的气味迅速撬开了罗南的鼻子,胃里顿时一阵翻腾。罗南厌恶地瞪了朋友一眼,转身站到石叔的身边,与他们一起进行下水前的热身运动。
“古老的坎帕卡血统有着很准的第六感,我预感今天能挖到那个该死的寒铁,嘿嘿。”虎背熊腰的石叔说着脱光了膀子,用力甩起肚子上的肥肉。他早就把热药狼吞虎咽地送进了肚里,这会儿正浑身发烫。
“石叔,你爹从远洋的另一头出发,想去炙海却跑反了方向,在极北翻了船,还是我爷爷把你老爹拖上岸的呢。”礁水坏笑着揭了他的老底。他也脱下了单衣,让结实的肌肉接受北风的狂吻。
“该死的,我忘了你也在这儿,你这个脱了壳的海龟崽子!”石叔拍了下光秃的脑门,尴尬地大笑起来。他只比大胡子乌图晚两年下水,脖子上的命节数是十四节。
“石叔,你都下水多少年了,连条蛇都没摸到过,就是看见寒铁你也认不出来啊。”巴图轻蔑地说道。他是个邦国的逃兵,被押送来坎帕卡岛有三年的时间了。
“嘿嘿,巴图茶木图,你这该死的怒海名字可真绕嘴!我跟你说,我这把老骨头今天绝对有戏。凡事都有第一次啊,南方的孬种可别不服气,哪个凡人能料到还没发生的事儿啊?”石叔笑着反击道,“三年前你还只是个被逮住的逃兵,在怒海的某个旮旯里哭着等死,现在不还是健全地活在我们的地盘上吗?当年你想得到吗?再说了,你还别不信,古老的远洋民族都会那么点儿巫术,保不齐我今晚在梦里送你一份大礼,让你怀上一肚子的狗鱼。明早到了湖边啊,你就得蹲在水里,从屁股往外甩崽子,哈哈哈。”
湖边一片笑声,巴图不爽地嚷嚷道:“我不是孬种!我只是回家乡去看看,走得匆忙忘了告诉别人。我不是个逃兵,你才是一肚子狗鱼卵的死胖子。”只不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我说今天有戏就一定有戏,昨晚睡觉,一闭眼,我就梦见有块寒铁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刚想伸手去抓,湖底却突然钻出来好些个骷髅,”石叔已经热好了身,正蹲在湖边往身上泼凉水,“相信我,我当时真是一点儿都没害怕。我抄起石头来就要和这帮骷髅拼命,哪成想它们却先说话了。别打,别打,它们一个劲儿地向我求饶,说它们都是些冤死的人,留在湖底是为了守护寒铁。我说那就正好了,把寒铁交出来吧。它们哪肯同意啊”
“得了,梦是反的,石叔,看来你这辈子是没戏了。”来自静海的岩礼笑着打断了石叔。
“天杀的,老子今天怎么得罪你们这坑龟崽子了!”石叔笑着咒骂道,“别总破坏我的美梦,不然待会儿我把你们都塞到水蟒洞里去。”
“我怀疑这下面早就没有寒铁了。”罗南紧盯着死气沉沉的湖面,若有所思地说。也许紧握在凯乙手中的就是最后一块了吧,这个念头已经困扰了他三年有余。
礁水不屑地说:“上一块还是凯乙那头蠢鹿从骷髅的眼窝里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