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有用。”塔格扳着手指头跟哲落说,“这可是难得的国王特赦啊,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猪头国王需要铁和铜,需要煤炭和硫磺,尤其是那个什么寒铁!这年头,满世界找都不一定凑得上一船水鬼了,既然有人能成功,那凭什么不能是咱们啊?我都没有别的要求,让我能看见太阳,让我随时都能挠痒痒就行,这些该死的虫子都要把我的背咬烂了!”
“自由只是一个谎言,是堕落的冥魂种在人心中的虚妄之核,你可以选择让它生长,最后刺穿你那颗不够肥沃的心脏。你也可以选择趁早把它挖出来,然后就像这样”哲落说着抓了一把盘中的粉末,随性地撒向了半空。
“兄弟,我是个粗人,没读过几年书,也搞不懂你说的话。但我觉得,要是真有什么冥魂恶鬼,我身边那坨肉早就该死了吧,他怎么不把满嘴的黄牙都硌碎掉呢?”塔格偷偷地指了指正在用铁链磨牙的野牛,小声抱怨道,“我倒觉得有时候谎话比现实更好。不然在现实里我该干什么呢?乖乖地蹲在地牢里看那些混蛋的脸色?心情好了,没准剁只手就放了我。心情不好直接在我脖子上套个绳套,一下子,这辈子就没了活着就已经像条狗了,我可不想让自己死的时候还得跟狗一样伸着舌头。去那个什么岛干活好歹也是个生活啊,不用被铁链子拴着,运气好的话,挖出块寒铁来,又是赏钱又是封地,风风光光地去做邦国的英雄。”
哲落摇着头说:“寒铁是神祗赐予这个世界的圣礼,每一块都应有其所属的意义,哪会有那么多给你我去挖啊?这个几率太小了,你像是在用生命赌博。”
“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了,赌一把呗。”塔格不自在地耸了耸肩。他继续咀嚼起剩下的肉干,牙齿的碰撞声越来越大,似乎想盖过自己的心跳。沉默片刻,他还是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你偷了什么?”
塔格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玩笑说:“我偷了王后鼻子上镶的大珍珠,拿回家磨成了粉,用它煲了一锅萝卜条汤,然后坐在门口,等着人来抓我。被抓之后,我还在国王面前放了个奇臭无比的屁,不信的话,等路过静海时你可要好好闻一闻,真是久久无法散尽。”他再一次被自己逗乐了。
扭头看哲落,发现他依然圆睁着半瞎的双眼,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塔格无奈地坦白:“你这家伙比每天早上跟我问好的那棵椰子树还无聊别笑我,我是一个偷鸡不成反被捉的笨贼。我在一个酒馆的后院偷了一只老母鸡,离开的时候,被邻家的孩子给撞见了。我当时有点慌,跑反了方向,一头扎进了巡街的兵堆里。我这个死脑筋的人不会随机应变,马上就他们给识破了使徒个龟儿子的,那只鸡老得连蛋都下不出来了!”
“你只是偷了一只鸡吗?”哲落咄咄逼人地问。
“好吧,我也没必要和你撒谎的我还顺走过别人的大米,牛奶,熏肉,黎豆啊,还拿过几次鸭蛋和猪油。”塔格沉默了几秒,哭丧着脸说,“好吧,我承认,我是烂人一个!我手脚不干净,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我罪有应得了,该死!”
“没有应得的罪过,只有不应的年代。”
哲落的话他并不明白,只是突然觉得堵在心口的那块巨石应声入海,而无人问津的思绪却浪涛般地扑上了滩头。
塔格棕色的脸涨得通红。他摊开双手,尖声倾诉道:“这就不该是我的生活!我曾经只想当个能吃饱饭的小伙计!可才几年的时间啊,长夏战争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我的一切全没了!我去打鱼,邦国的大船封锁了整个海岸;我去种地,战火烧光了每一粒稻米;我去铁匠铺做学徒,国王却下令上缴所有的铁器;最后我去了军营,看门的士兵捏捏我的胳膊,告诉我,‘你连我奶奶都打不过’该死的,我实在是挺不下去了,没地方住,没饭吃,所有的亲人都死在了这场战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