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城墙在望, 张权猛吸一口气,胸膛生出无限求生之欲,将手中钢刀舞得泼水不漏, 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城门口。此时,大门被一张不知银白色的丝网堵住, 刀枪不破。
张权反手砍掉近身的敌人, 左手抹开被喷了一脸的热血,高叫道:“引火烧它!”
立时有人点燃了火折子丢过去。
火沾在网上, 迅速蔓延, 发出嘶嘶燃烧声, 那晶莹剔透的银丝网被烧得发黑发硬,犹如铁丝一般,比原先的还要坚韧, 牢牢地粘在城门口,不能撼动半分。
“将军,怎么办?”亲信们慌了神,忙聚集到张权身边。
张权说:“上云梯!”
一群人又杀上城墙。外面的士兵忙架起云梯, 从下面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张权率先抢到一把梯子, 在亲信的搀扶下正要往下走, 就看到一块黑色令牌飞快射来,在他头顶炸开,紧靠着城墙的云梯忽然往外倒去, 几个亲信抓拽不及, 竟从城头掉了下去。
紧抱着云梯的张权, 亦是魂飞魄散,云梯倒下的刹那,自己必然摔成肉泥。
下方的士兵已经排chéng rén墙,准备用手接他。
形势千钧一发,不容细想,张权大喝一声,跃到人墙上。在他跳下的刹那,七八只鬼魅般的手从地下伸出,一把拽住他的脚,猛地拽到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张权从人墙的缝隙中摔落,脑浆迸裂。
不远处的城墙上,崔嫣静静地站在纷乱的刀光剑影中,看着张权的尸体被亲信抬走,才转身离开。
主将阵亡,军心涣散,张权五万大军折了两万在城里,余部都跟着各自的统领溃逃,部分遇到了从太原赶来的黑甲兵,被逮了个正着,押送回京,部分往东c北方向遁逃,翻山渡海,失了音讯。
押送回京的俘虏里有一个崔嫣与陈致的老相识,层层上报后,就被快马加鞭地送到皇宫——受审。
那俘虏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喜滋滋地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即将回归混吃等死,偶尔炼丹的快活日子,等五花大绑地送进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发展可能和自己想象的有出入。
“陛下,好久不见。”姜移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面色冷肃的陈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怎么不见天师啊?”
不提还好,一提崔嫣,陈致心头火就噌噌噌地往上冒:“不是让你搜寻灵丹仙草,搜到张权军营里去了?”
姜移哭丧着脸:“不能怪我啊。我出京城没多久,就遇上了流寇,和保护我的黑甲兵失散了。好不容易脱身,又被一群难民困住。跟着难民去了太原,谁知道遇到了西南王的先锋部队,强征我入伍。”
一般人不会倒霉成这个样子吧?难道他身上的晦气还没有吸干净?
陈致转移话题:“那你怎么会落在张权手上?”
“西南王不是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吗?”顿了顿,姜移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连累的。”
陈致:“”西南王死得这么蹊跷,仔细想想,竟然觉得十分可能。
姜移说:“他死后,张权跑来招降,我们的百夫长就投奔了他,我想跑也跑不掉,想着离京城近一点儿,说不定能得救,也就跟着来了。”
陈致问:“张权手里的药粉是不是你给他的?”
姜移唉声叹气:“给什么给啊,都是抢走的。我也没办法,身上带着那么多丹药,谁不觉得可疑啊?只能说自己是个游方郎中,被安排治些跌打损伤。后来张权的亲信要我将每种药标注清楚,那些有毒的药就被带走了。”
陈致说:“那些药有解吗?”
“有的有,有的没有。”姜移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天师又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