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前,你更倾心哪个?”
陆曦月一愣。
“就好比那口口声声护你爱你的师兄……”狐妖附体的时候越长,尚嫆的尸身也渐渐开始有了血色变化,烛光下,似乎不再那般骇人了:“他这般俊朗不凡,风度翩翩,你难道见之不心动吗?”
狐妖的话字字敲在陆曦月心头,这般清晰深刻。她忽然觉得,它说的是对的。从她见到秦望楼的第一面,他就早已深印在心里,她对他一见钟情,思慕之心怎么都抹不去。
难道她爱他,却也只是因为他俊朗而已?
“男子偏爱柔美的女子,这是常理,女子倾心俊朗的男子,这也是该的。”狐妖梳理着自己垂欲身前的长发,渐渐有了血色的脸上,尽显柔媚:“你再想想,你有哪一点是比得上你那师姐的?”
陆曦月闻言只觉耳边嗡一声巨响,彻底没了说辞。她几乎没有一点比得上唐宛乐,可偏偏,在她心中这般优秀又高不可攀的秦望楼,却是将她呵护如此,甚至不惜负心她人。
这是说不通的。
“你也算是救了我,我该谢你的。”狐妖出了棺木,至陆曦月身前将她一番打量,笑着道:“你呀,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呢。左右不过才二八年纪吧?这世间男子皆是负心的,你若当真为一个男人付出真心,那才是真笨呢。”
陆曦月木愣愣抬起头,颤着声问:“你的意思,是他并非真心待我?”
“他的真心,能担得起什么?”狐妖道:“真情又岂是嘴上说的,哪日若他当真义无反顾为你死了,那才该是真心呢。”
“他……”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真情。”狐妖冷冷一笑,道:“你放心吧,待我成了正果,我定葬了这身子。日后若你我有缘,我会报答你的恩情。”它说着,就着那并不光明的路速速出了灵堂,不久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陆曦月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封上的棺木,只浑浑噩噩间往自己的居所而去。狐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它说得虽是□□直白,可却是字字属实。同唐宛乐相比,她当真不过只是个未经事未成长的小丫头罢了,唐宛乐比她美上不止几分而已,更是与秦望楼有着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
秦望楼究竟只是因青潭镇之事怜她,还是真心爱她?
她这般想着,越想心中便越是难过,她深知秦望楼护她之心,可这,许是当真不该算作是爱的。若当真如此,失了唐宛乐这般痴恋他多年的女子,岂不成了她陆曦月的罪过。
念起那曲笛音,陆曦月心中更是难以轻易释怀。
头一次,听到了他为其他女子所吹的曲子。
思量间,已是到了屋前,陆曦月正要进屋,却赫然发现一旁的湖边,秦望楼正独自坐在那儿,他背上的孤鸿仙剑隐隐散着薄薄仙器,衬在月光下如碧玉般的好看:“秦大哥……”
秦望楼闻声转过头来,上前至她身边道:“去哪儿了?”
陆曦月并未看他,低着头半晌道:“随便走走。”
秦望楼抬手轻扶她肩膀,将她带到屋内床榻边坐下:“我知你受惊不小,可眼下还是不要自己一个人随意乱走。今夜我替你守在门外,你安心睡上一夜,什么都不用担心。”
陆曦月就着淡淡月光望着他俊朗面容,一时竟也是有些恍惚。是啊,他这般英俊潇洒,翩翩君子,如何就倾心她这么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了呢?
“方才那一曲,是为宛乐师姐的吧?”她问。
秦望楼微是一怔,却也是应了下来:“是。”
“她与你二十多年朝夕相处,如何就不得你心?”陆曦月问他道:“而我这样的身世,无论将来弑父与否,都注定终无善果,你……”她话到此处,却是哽咽。
想哭,却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