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夏安宁沏了壶茶,落座于窗边将窗开了三分大小。她方才坐下不久,唐宛乐便只身敲了门进来,夏安宁笑着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柔声道:“回来了。”
“师父。”唐宛乐坐到一边,道:“陆姑娘那边都安置妥当了,师父放心吧。”
“你行事,为师自然是放心的。”夏安宁道:“她刚住这里不久,怕是要些日子才能熟悉。辛苦你陪她留几日,待到时同为师一道回去吧。”
“全凭师父吩咐。”唐宛乐想了想道:“师父,有一事徒儿如何也想不明白。望楼和师伯藏起陆姑娘的用意是不想让她为天下人所知,既如此,护在天华不好?天华如何也该比秋水庭安全。”
夏安宁并未立刻回她的话,只拿了杯轻抿一口茶水,叹了叹道:“二十五年前南崇不过只是因一时之兴招惹天华,虽是败了,可他自身却是毫发无伤,不比天华,是牺牲了两阁阁主才得了这胜仗。而陆姑娘的威胁,是大于天华的。”
唐宛乐不明道:“师父的意思,是南崇不怕天华却怕陆姑娘?”
“如今陆姑娘已经暴露,这天下任何地方,都不会是她最安全的栖身之所。”夏安宁道:“罢了,这话需从二十五年前说起,你只听便罢,待我说完,你就懂了。”
唐宛乐本就不知详情,只道:“师父你说。”
“二十五年前,我得朱雀仙灵垂青,初晋荧惑阁阁主之位,修为大增。需拜别我师父下山游历一年,方才能回天华门继阁主之位。师父年事已高,已是自知时日不多,所以我也未多准备,匆忙就下山去了。”她顿了顿,道:“山下不比天华门清净,我虽长在天华却出生普通,多少还适应得下。直至一天到了这七星镇,遇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叫秦言。”
唐宛乐一愣,对于这个名字,心中顿时泛起诸多猜想:“他姓秦?”
“他就是望楼的生父。”夏安宁眼中神色一动,道:“我与他相识,便是在这秋水庭中。”
二十五年前。
入了秋的平瑶山以西一带早晚时候都风沙,便是连客栈都关门谢客的。原本卯时出门的百姓都会为了躲避风沙而将出门的时刻晚上两个时辰,然初到此处的夏安宁却对此事一无所知,她本以为既是都在平瑶山,那气候自也是差不多的,不想愣是正巧赶上风沙之时,迫不得已引灵避风,一时寻不到可避之处。
耗去些精气她倒是不怕的,只是不知这风沙何时才停,她四处瞧了瞧并未寻到迎客之处,当下没了主意。
她心下一叹,想道:也是太过疏忽,没有察觉这突如变化。寻不到人问个究竟,这可如何是好?
便在此事,巷间现了个人来。风沙之中,那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待靠近时,这才看清了模样。
是个男子。
那人瞧着约摸三十年纪,在这风沙之中发垂肩头却不随风乱起,一袭黑衣鎏了金的纹,手上佩了把乌金长剑,煞是好看。他一双眸子明亮动人,衬得面相俊逸非凡。夏安宁瞧他步伐稳健毫不慌乱,正欲开口,不想来人却是主动寒暄。
“想来姑娘也是巧遇风沙,无处可去。”他嗓音清亮,在这呼啸风中不张不扬却又异常清晰。夏安宁也是落落大方,道:“初到此处,并不知这镇上会有此天气,也是疏忽了。”
他二人相视而立,皆知对方是有修为在身的人,彼此心照不宣。
“我倒是寻到个好去处,正欲前往,不知姑娘可愿同行?”
夏安宁犹豫一番,掂量着也不会出什么意外,点头应了下来:“好,请公子引路。”
那男子微微一笑,侧过她身边继续向去时的方向而去。他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对周遭风沙毫不介怀。二人便就这般走了一段,入了条小巷,男子这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