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月自受了伤以来,因是同与丁应连在灵谷养伤,见秦望楼的次数要比在荧惑阁时多得多了。只是情怨不相抵,纵使她心中感谢秦望楼再次搭救的恩情,可青潭镇之祸的怨恨,却是如何也不能在她心头抵消。
而秦望楼更是不打算将真相告诉她,姚卿宁和丁应连只能瞪眼干着急,然事关重大,都是守口如瓶。
“来,让我瞧瞧,你这伤可好透了?”不帮着照顾丁应连的时候,姚卿宁时常都同陆曦月粘在一块儿,丁应连毕竟是个铁汉子,陆曦月无亲无故,自然更是需要人照顾。
“我瞧着好多了。”陆曦月轻拨开颈边衣襟,朝铜镜中看了一眼道:“这伤好得奇快,连疤都没有,连同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伤都一块儿好了。”
“师兄也真是大方。”姚卿宁摸了摸陆曦月颈边的肌肤,道:“他向来把什么都瞧得淡,如今看来更是不把修为也当回事,这么一来,这些年可都白修了。”
“他为我疗伤总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明知我心里怨恨他,如何还这般付出呢。”陆曦月说着边松下手来,怔怔望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再怎么赎罪,青潭镇都回不来了啊……”
“曦月,人无完人,世事难料,你就不要再怪他了。”姚卿宁咬了咬牙,心中只能为秦望楼干着急,劝她道:“与其顾虑回不来的青潭镇,不如想想将来。”
“我爹娘大哥都死在镇子里,我想着即便尸体无处可寻,也总要给他们安一座墓,立一座碑。”陆曦月道:“此番前去七星镇,也不知可好办成。”
“这事好办。”姚卿宁道:“你同师兄说,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陆曦月对于主动找秦望楼帮忙这样的事,多少还是不愿意的。秦望楼每对她好一分,她就更是矛盾一分痛苦一分。她想着与其去求他,不如自己放宽了心,待到在七星镇安顿妥当之后,独自去将这事办了就好。
这般想着,眼看到了下山的日子,除却同姚卿宁和丁应连的情谊让陆曦月有些不舍,旁的也确实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从天华门御剑下山至七星镇只需短短一个时辰,可若是驾马车前去,费的时候就长了。唐宛乐一路与陆曦月说着话解闷,期间许多奇闻异事多少勾起了陆曦月不少的兴趣。她越听越觉得有意思,笑着道:“宛乐姐姐,你这些异事趣事可比游走的说书先生讲得有趣。过去来青潭镇讲故事的,可没说过这样有意思的。”
“这不过都是过去我所闻所见的一些小事,大千世界千姿百态,除却中土还有四界四国。不同风土不同人,有趣的事更是多的。”唐宛乐笑道:“待日后有机会,我多说些给你听。”
陆曦月笑着答应,忽觉马车一停,她掀开帘来往外头一瞧,见是马车正停在一条巷口,巷前豁然一片宽广的院子,院周绕着一圈长廊,正面一道普通木门,门上牌匾赫然写着——秋水庭。
因正值初冬,院里的梅花还未打开花骨朵,一支支清冷孤独,没了些亲切之感。秦望楼入到院中门前扣了扣门上铜环,好半晌才唤了一名青衣小厮。
“公子来了。”这小厮显然认得秦望楼,敞开大门侧身让了路,恭敬道:“夫人候了许久了,快进来吧。”
“多谢。”秦望楼答应了一声,回到车前先是将手探到车帘边上浅浅一掀露了条缝,顿下道:“宛乐,陆姑娘,下车吧。”
唐宛乐就着他掀开的车帘探出身来下了车,陆曦月却是不如她一样能这样轻盈,蹲在车边多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秦望楼见此伸出手来,却是让陆曦月隔着他的衣袖扶在了腕上:“我扶你,没事的。”
秦望楼的手臂十分有力,便是陆曦月当真是施了力道在手上,他也都是纹丝不动。安稳扶了她下车,领了这二人一道入了院中。
门后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