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头看杨文琴,yù言又止。
杨文琴在心里轻蔑地笑。她知道沈夫人不过嘴上说得漂亮,迟早会求她。
沈夫人眼睁睁看着李玉娇过门,沈大善人一连几天都往新人房里跑,到底没再提这话儿。杨文琴住了一个月便回杨府了。心想,除非沈夫人真能自己生出来,否则还得按她的法子来。
不料,半年后,李玉娇没怀上,沈夫人却真怀上了。
听秋痕报完信儿,杨文琴怔了一会儿,心里竟然高兴不起来。
小姐。秋痕狠狠摇醒杨文琴道,你也高兴傻了,老爷夫人也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大小姐说,让你过去陪她,她怀了身子不方便,又闷。沈家来人在外头接你呢。
杨文琴方醒过神儿来,敷衍了几句。等秋痕收拾好衣物,就去前厅和伯父婶娘告别。
见到沈夫人时,沈大善人也在,正端茶送水好不温存。
沈夫人看见她来,满面春风地道,妹妹,你可来了。说罢,喜滋滋地摸了摸还没隆起的小腹。
杨文琴默默地看在眼里,莞尔道,恭喜姐姐,姐夫。
沈夫人道,本来不该烦你来的,我房里的大丫环出去嫁人了,身边儿再没有贴心的丫环。我寻思着,咱们是姐妹,何必到处找别人,再好也没有了。
杨文琴猛然揪紧手里的帕子。原来,所谓姐妹,就是用来顶替丫环的。脸上却仍浅浅的笑着说,姐姐说什么烦不烦,真真见外了。
和沈夫人说了半天话,沈大善人直围着沈夫人转,只在临走时才匆匆打了个照面儿。杨文琴不由得怒火中烧。难道,真以为她是丫环么。
接下来的日子,沈夫人的肚子越来越大,要求也越来越多。杨文琴只作出任劳任怨的样子,话也不大声说一句。沈府上下谁不赞她好,连沈大善人也渐渐正视起这个小姨子。
到沈夫人怀孕满六月,胎保得十分稳了,长生汤的yào材也所剩无几,沈大善人才出去办yào。说每次办yào总要两三个月,一定能赶在孩子出世前回来。
本来杨文琴也以为沈夫人这一回必定能有一儿半女了,谁知偏偏出了意外。沈大善人走后两个月,沈夫人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后便早产下一个男婴。可这男婴只细细哭了几声,挨不到三天就死了。
当时房里只有沈夫人,杨文琴和秋痕三人。沈夫人抱起婴儿逗弄,见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还以为睡着了。渐渐看出脸色不对,伸手一探,才知断气了。沈夫人立时号淘大哭,秋痕也慌得魂不守舍。
杨文琴却异常镇静,几步上前一把捂住沈夫人的嘴道,姐姐,这回你可得听我的了。
看着沈夫人脸白如纸地怔住,而后认命似地连连点头,她心里忽然有种复仇的快感。
杨文琴一面让沈夫人装作男婴还活着,一面吩咐秋痕从青柳镇上的稳婆入手,暗暗打听谁家有新生婴儿又不想要。不久,便找到一个合适的孩子。生孩子的,是个跟人偷情的寡fù,原指望靠孩子让jiān夫养一辈子,人财两失不说,还多了一张要吃要喝的嘴。秋痕给了一笔银子,她便欢天喜地的把孩子送了出去。
这一着李代桃僵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沈大善人回来后抱着儿子欣喜若狂,把新fù李玉娇完全抛却脑后,整天在沈夫人房中斯磨相伴。此后,沈夫人对杨文琴言听计从。
那一日,杨文琴带着秋痕陪沈夫人去宁国寺烧香。只为这一遭儿,又生事端。
三十七 三人上完香,正yù离开,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中年fù人。fù人和秋痕撞个正着,双双呀了一声。秋痕急忙低头已来不及。fù人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沈夫人身上。杨文琴看这情形,心知不好。
fù人满脸堆笑道,哟,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