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尔西看起来没什么明显的外伤或问题,这个认知让他了一口气,虽然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感觉,但这个时候,他所想的也只剩下「这样就好」。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好。
对他来说,也许一直是这个样子。
倾身将人抱起的途中,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希望对方张开眼睛。
曾经那么希望能够眼神相对,却也接受了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现实。
曾经那么希望看见他的眼中映出自己,但现在他只要张眼,这魔法般的一瞬,应该就会化为泡影。
由于抱人的动作有点大,那尔西终究还是被吵醒了,迷茫的蓝眸看向他的时候有点困惑,像是脑袋只醒了一半,仍不怎么清醒。
「......你是谁?」
那尔西见过范统,一向也没什么认人的障碍,不过在睁开眼睛看到范统的当下,他却略微困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避了这个问题,轻声这么回答。
也许是真的累了,疲倦、想要休息的感觉不停袭来,那尔西觉得眼前的影像在晃动,所以他选择重新闭上眼,不要再深究下去。
觉得对方可以无条件信任,让他感到安心的原因,他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紧绷的神经仍是放了下来,然后便陷入了习惯的黑暗。
他有种这一次不会做恶梦的预感,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抱著他的人犹如不想吵醒他似的,动作小心翼翼。
看著那尔西清醒又睡去,他也跟著阖眼。
接著再睁眼时,就不会是他了。或许还想再多看一眼,不过那应是没有必要的事。
他不能因眷恋而留下。
不能因不而停滞。
既然不能,那么就在这放下吧。
这是双眼闭阖之前,他最后的想法。
※
◎ 范统的事后补述
唉。
我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想了半天,结果最想做的事情是叹气。
到底是因为我感染了晖侍的无奈,还是我本身就很无奈呢?
如果晖侍无奈的原因是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局中,那么我的无奈就是......明明我一直是个局外人,却不断地被搅进局呢?
刚刚我也不是被夺走身体啦,只是觉得晖侍好像很想出来的样子,就稍微借他一下,但发生什么事情我还是都知道的。
在晖侍看起来很想摸那尔西的脸时,我真的觉得极度不能适应啊──不过噗哈哈哈居然先我一步喊出「这个假黑毛真不要脸」,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修改修改我的立场,说出「那毕竟是他很久没见面的弟弟,别这样」之类的话,没想到噗哈哈哈居然回答我「弟弟不过就是另一个人生的竞争对手罢了,为什么会想亲近」......
首先,我家的拂尘居然晓得弟弟是什么东西?他平常看起来很缺乏人际关系、社会组织方面的常识,却意外地知道哥哥不哥哥,弟弟不弟弟的?所以弟弟是常识中的常识,连武器也知道,是这样吗?
再来,我不得不说啊──噗哈哈哈对弟弟这个名词的认知是出了什么事?虽然他那个什么打是情杀是爱也很有问题,但这次他可没有说「我听人家说」耶!
姑且不论弟弟的问题吧,不,其实我接下来要论的也是这个弟弟的问题没错。
晖侍他──忽然间就这样缩回来把身体还我了啊。
这又是什么状况啊?晖侍你到底要不负责任到什么程度!虽然我没有虚弱到抱不动你弟,但是抱弟弟这种事情应该是你自己要背负的甜蜜负担吧!我为什么要帮你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