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声音模糊掉了,听不出来原本的音节,所以他也无法确定。
连自己的本名都想锁掉,到底是什么心理?所以解锁还是没解得很彻底嘛?
在他仍抱持著这样的疑问时,画面已经转换。
※
答应去东方城之后,晖侍主动要求见自己父亲一面,理由是「就见个一次,看看也好」。他的要求获得了允许,于是他被带到了西方城前任皇帝的房间,看见了因不愿治疗自己,而病重卧床的那名男子。
皇帝投过来的眼光不带丝毫的情感,即使站在面前的是自己唯二的儿子,他的情绪似乎也不因此而产生什么变化。
范统本来以为晖侍会问的。他本以为晖侍会问出「为什么」,或者认个亲说几句心话,但晖侍的反应却不如他所想。
『你不能保护我们。』
晖侍以小孩子的声音,沉静地说出了这句话语。
躺在床上的皇帝听了这句语气平淡的话,露出了少许讶异的神情,但很快的,那份讶异又被冷笑取代。
『......你不会保护我们。』
即便稍微修改了用词,他对他血缘相的父亲仍旧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然后,皇帝轻笑出声。
『这一次你说对了,然后呢?』
『我只是来确定这件事情而已。』
这场短暂的会面,就这么结束了。
只能看见记忆的画面,读不到内心思绪的感觉,让范统有点焦躁,虽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那种压在胸口的闷感,依然使他难以透气。
※
写回西方城报告的信,一封又一封,写给那尔西的信也是一样的。
晖侍总是在写完报告给长老的事项后,才拿出一张崭新的纸,再度蘸墨,开始书写要给那尔西的那封。
毛笔的笔尖在纸上写下弟弟的名字后,他的手停顿了许久。
范统从他的视觉看出去,只能看见他一直注视著纸张,不知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过去想翻找跟那尔西有关的资讯时,他就时常在晖侍的记忆哩,看见一片模糊的信纸,而这次晖侍终于提笔写下字时,墨汁所呈现出来的黑色,却不再看不清楚。
「我无从想像现在的你」。
「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让我觉得无能为力」。
「其实,我一直想将你忘记」......
范统看著他拿著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这样的字句。
但他只写到这,就猛地重重放下笔,狠狠将纸揉成一团,然后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摊开了被揉烂的信纸,放到烛火前焚烧。
烛焰见见吞噬了纸张上的字迹,他则在焰苗烧到手之前将剩下的那一角放开,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再抽出新的信纸,提笔重写。
如同惯例般地写上那尔西的名字,再尽量以开朗温和的口吻写下自己的日常生活与慰问......完成这封信后,他连看都没有看第二遍,写完最后一个字就直接封起来,连同报告的信一起寄送了。
范统彷能感染到那种无能为力、连挣扎都不被允许的心情。
想将你忘记。
一直想将你忘记。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会想抹煞掉弟弟这个存在?
即便他几乎能看尽他一生的经历,依然说不明白。
※
『从我们审问你到现在,花了两年的时间,你根本只是在跟我们绕圈子,一点也不想提供正确的法阵吧?』
晖侍被强制带回西方城、那暗无天日的两年,在他的记忆,除了这最后一段,其他的部分并没有留下多深刻的痕迹。
好像消逝的两年光yīn一点也不重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