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语文和数学。一夜未睡对这天的kǎ一 shi果然影响很大,稍一动脑,感到头痛,解题相当困难。
那年考完后,我对成绩未寄予多大希望。如果上不了大专,中专也行啊,我想。事实上,那些年大专和中专是分开考的,大专考不上,中专也就没戏了。
我想我的学生生涯就这样结束了,我打算先补上农村广阔天地这一课,认认真真地作一回农民,我只好回乡。
刚参加完kǎ一 shi后几天里实在无事干,就跟着伯伯和姑父去做毡活,看着伯伯他们往席子上铺毛,看年轻匠人用大弓弹羊毛,听着那单调的弹毛声音,觉得十分有趣。尽管如此,但精神爽快。
没有几天,毡活又不想干了,开始做农活。但是,在具体干农活当中又感到十分地陌生和力不从心,我想学一门技术。找来了父亲在五十年代看过的一些医学书来读,其中对一些药物学很感兴趣,第一次了解了青霉素的作用。那时有什么活干什么活,没事时就看一些书。有几天去给小学校打围墙,在休息时偶然到隔壁大队部的荣誉室里望了一眼,这一眼使我看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那里有锦旗和奖牌,有一面是武威行署在1965年送给大队的,特别显眼。我们大队是以民兵建设闻名遐迩,记得在上小学时,在省报上经常报道民兵的先进事迹,班主任经常在课堂上读报纸,在一篇报道中能提到好几个同学的当民兵的父亲。还拍摄过diàn yg,出过小册子。这一刻我感到这面锦旗好像是送给我的,心底涌出一股自豪,从这一刻起我有了从政的念头。
我从家里面找出了一张1957年出版的《河西日报》,认真地阅读起来,尽管那上面有许多繁体字,但我从父亲的识字课本上早已认识它们。看着那些很实际又很实在的报道,感到十分亲切。
我找到了一本《国际运动史》,记得每晚睡得很晚,就是因为看这本书着迷。有时感到电灯刺眼,就点起煤油灯看。从父亲的书xiāng zi里找到一本《列宁选集》看起来,尽管那时似懂非懂。再后来对一本《著作选读》爱不释手,还有一本五十年代的老字典。再后来找到了一本精装本的《马列著作选读》,非常细致地阅读,能背诵《宣言》中的许多段落。我自己也感到十分奇怪,在中学时对政治课不太感兴趣,现在为何却是这样看重。我开始注重学习政治理论,并且决心作一名理论工作者,这个动机是对领袖们精辟的论述所震撼,对他们如火如荼的政治生活产生向往。
学的是高深的理论,但接触到的是最实际的问题,干的是最简陋的活。从7月下旬至整个8月,我开始几乎和泥活和土活打交道了。首先是帮我爷的一位拜把子的后辈打院墙。这个活其实很累,随着墙壁的增高,地上挖的坑也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费力。好几天晚上做梦也是不断地往墙头上撂土,后来头昏得起不来。刚好一位法师来到村里,姑父向其讨来了一道符贴在屋门上。伯伯又捏了个面老虎在我身上到处按了一遍,总算有点好转。
夏秋季节雨水特别多,有时一连下上两三天。村上的许多房屋被下得漏了。接下来就是帮姐夫和姐夫的侄子家房上抹泥,再后来转到了公家的房顶上去抹泥,开始挣工分。从大队到卫生所,再后来是生产队仓库顶上抹。仓库是没收了过去财主家的大房,房屋十分高大,很难用泥叉将泥挑上房顶,只好再搭一个平台,将泥先措上平台,再从平台措上房顶。后来嫌这样麻烦,树起一根大木头,将一个长杠子绑在上面,一头吊个铁桶装泥,另一头一压,利用杠杆原理将泥运送到房顶。
村里的泥活干完了,又被派到山前的几个圈房上去上泥。这下轻松些了。以前只顾了上学,未曾留意,现在才真正领略到了家乡的美。山上山下开满了烂漫的花朵,绿草上挂着水珠,山谷里有淙淙流水,声音抑扬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