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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毫不理会,喝道:“有钱的上船,没钱的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杨大人没钱的话,小人可以代交,过江后便在我家为奴如何?”杨司空身为朝廷重臣,尊贵惯了,竟为区区小吏当面羞辱,一时气急攻心,仰面栽倒,晕了过去。

    浓须大汉在人群中听到清楚,勃然大怒,忍无可忍,欺身而近,迅猛若狮子博兔,将校尉擒住,用力掼在马下,拾过马鞭便抽,一边抽一边骂,连抽了十几鞭,喝道:“狗仗人抛,着实可恶,老子先杀你这恶狗,再杀到江南,将那姓左的狗官满门杀净。”校尉吃痛不过,连声求饶。浓须大汉喝道:“且留你性命,赶紧安排百姓过江,否则拧下你的狗头。”他乃是百战名将,这一出手,威风凛凛,气势迫人,众游骑竟无人敢上前相助。校尉强忍着痛,安排难民渡江。只是江边只有十余条小船,难民人数又多,进展甚是缓慢。

    难民中,有十余人手执利刃,随着人群移动,缓缓向浓须大汉接近。浓须大汉正指挥难民登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竟似是毫无发觉。

    忽然,北边烟尘滚滚,马蹄声如雷,地面亦开始颤抖,人群乱成一团。浓须大汉心头一紧:匈奴人!

    其时匈奴人在首领刘渊率领下已经建国,与晋国呈对峙局面。边境上,常有匈奴骑兵劫掠难民,专以杀人为乐,手段极其残忍,所过之处,几无活口。从眼前翻起得尘土来看,少说也有三、五百骑。

    晋朝的游骑只有数十人,见敌军势大,哪敢迎敌,丢下百姓,瞬间跑得精光。

    浓须大汉大怒,一剑将校尉砍了,翻身上马,叫道:“李布,准备迎敌!”李布想也不想,回道:“得令!”执剑立在一旁。他多年来随浓须大汉出生入死,只知道舍命追随,其它皆不顾,明知只有两个人,也会毫不退缩,拼死作战。

    浓须大汉执枪在手,厉声疾呼:“我乃是朝廷亲封辽东将军慕容翰是也,诸位如欲求生者,且随我迎敌!”难民中不乏热血之士,片刻间便数百人呼应。

    慕容翰见人数虽不少,但都疲惫不堪,深知难以迎敌,不得已,计上心头,蓦地大喝一声:“典牧令平视何在!”

    一名手执利刃的年轻人离慕容翰已不到十步,正欲动手,听到召唤,积威之下,不由自主应道:“末将在!”

    慕容翰道:“你率一百人,速往东北面山坡埋伏,听我号令杀出!”

    平视心潮涌动,想起慕容翰昔日恩义,实不愿和他动手,暗道:“便是今日战死,也胜过和他性命相博。”召集部下,带了百人领命而去。

    慕容翰又大声呼道:“都尉司马萧鼎何在!”

    一名老者走上前来,瞧着慕容翰,却并不说话。

    慕容翰知道此人心思深沉,只能晓以利害,道:“萧道长,我知道你来这是想杀我,但如今敌军势大,一会杀来,大家都活不了。不如等杀退敌军,咱们再作计较。”

    萧鼎苦笑:“早几日便该动手,只恨人心不齐,唉,便依你所言,再为将军一战。”

    慕容翰大喜,“都尉司马萧鼎听令,你速带人往西北面树林埋伏,听我号令方可杀出。”

    萧鼎亦领命而去。

    慕容翰长舒一口气,但望了一眼怀中的婴儿,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杨尚书早已经醒来,上前伸出双手,“将军,你放心杀敌,老朽必定拼死保护这孩儿。”

    慕容翰道了声谢,将婴儿抱在怀中,仔细端祥,见婴儿睡得正沉,不由得心中刺痛,“阿荫,阿荫,你在天之灵,保护咱们孩子。”

    他不忍心多瞧,将婴儿交给杨尚书,头也不回,策马迎着敌人冲去。

    后方,一阵激越的胡茄声响起,瑶姬引亢高歌,为壮士送行!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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