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潇在迷蒙中清醒时,全身仍然没有什么力气,也不知身处什么地方,四周幽冷一片死寂。
她头痛欲裂,只隐约记得看到的那人,银iàn ju覆面,只裸露出一双眼睛,如十二月结成的霜华,浸在浓厚的大雾中,揾成一片寒凉。
那双眼睛,是灰的。
她从未见过这个人,或者说,这双眼。
她清咳了声,门口传来一声响动,有光进来,她刺目的挡住了眼睛,那门已经关上,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问:“你是什么人?做什么抓我?”
那人进来后也没有移动步伐,听见她问话,也没有回答。她心下思索,这人能够在南宫府内,哥哥的眼前将自己抓了来,怎会简单?
那人似乎微微移动了脚步,声音一派戾:“请你来这儿待些时日,可不是抓。”
夙潇心下恼怒:“你!”
她看到他那双灰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散漫而冰冷,却跟当日那股窒息的寒意不同,她握了握拳,只能勉强合拢,她哑声问道:“你们给我中了什么东西?”
那人冷冷笑了两声,似乎是要说话,可门外传来激烈的动静,和着女子清冷的语调:“你们给我让开。”
夙潇听着那声音,总觉得很是熟悉,可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
面前之人似是变了脸,房内灰暗,她虽看不清,却总是觉得他显出了一股慌乱。
她看到那人急急走向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又是一片安静,门外的声音在那人出去那一刻也静了下去。
夙潇闭了闭眼,将这些时日的事情一件件想起,从离开郢都那日,韩叔奇怪的话,到今日自己被困于此地,一件件事情仿佛没有关联,可却让她生出一股冷意。
她看着这间屋子,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她兀的想起南宫亦痕同古月大婚的时日该是近了,不知为何,她总是有股隐隐的不安。
千池站在夙寻身后,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个婢子,额上不觉沁出薄汗。
他平日跟在少爷身边,是身边第一等的护卫,还在长符的时候,不知便得多少人羡慕。
那些人都说少爷温润,可唯有他知,眼前那看着清风霁月的男子是怎样一个狠厉的角。
此刻那婢子伏在地上,看着很是可怜,可无人敢求情半句。
南宫族的少主听闻此事,已经赶回来,此刻也是满面寒霜,居然有人进南宫府如入无人之境,还当着那位楚国令尹的面,劫走了人家的èi èi。
他此刻看着夙寻那副样子,头不免一阵发疼。
夙寻看着那婢子冷冷然:“将她拉下去。”
千池一个激灵,拉下去,虽未说惩戒的话,可他知道,这婢子许是活不成了。
只不过是奉茶的时候,无意间打翻了茶水,烫到了眼前男子,若放在平时,他是万万不会计较这些的,可今日,唉!
千池看着那婢子被拖下去的模样,满脸的泪水,恐惧绝望的不断发抖,可还是在不断哀求,他别过眼去,不忍再看。
这次带来的暗卫本不欲声张,可如今却全然暴露在了这些人的眼底。
夙寻烦躁的闭了闭眼,心下的戾气几乎要无法控制,他捏紧了手中的茶盏,闭上眼,最好潇潇平安无事!最好你强到让我也动你不得!最好!最好如此!否则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射出冷冽的寒芒,噬人的几欲要将人搅碎。
千池看的清楚,他手中茶盏显出一道道裂纹,他心底一惊,瞥见亦痕君直直盯着那裂开的茶盏看,眸底若有所思。
千池只觉得每一刻都很难熬,也不知多久,远远的看见暗卫急奔过来。
那暗卫声音有些惧怕:“少爷,属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