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山惹了刘述不高兴,杜荣瞧着意思,也没有给姜仲山留面子,可是他不知道他说这话,隐隐也把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有些人得罪了。
秀才哪是这么好考的,一个县里有多少童生,除了官家,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光看每年的来参加院试的人也能知道,肯定是不少,但是最后秀才会选多少呢,一等廪生十名,二等增生十二名,三等十五名,比例这样低,又能有多少人就一次考中呢。
跟刘述站在一起的五人里,除了杜荣,其他四个人里有三人都是不是第一次考了,本是因为崇敬刘述以十六岁的年纪又是第一次就考上榜首,名声在书院里也是不错的,这才和他站在一起,旗帜鲜明的反对白公子他们那些富家子弟。
可是杜荣这隐隐看不起考了多次才考上秀才的样子,也叫他们心中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可瞧了瞧那边白公子的做派,到底还是没有动。
而说出这番话的杜荣心里则是暗暗得意。姜仲山无论是看面容,还是看身材,或者是听声音,都像是二十多的人了,这么大了才刚刚考上秀才,可以猜想他一定是考了许多次。自己这个话绝对能让刘述满意的。
刘述也确实如杜荣想的那般,杜荣的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亮了亮,可他眼睛尖啊,很快又发现了身边这些人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儿,这才反应过来,杜荣这话不止贬低了姜仲山,也贬低了其他人,赶紧装好人地补了一句。
“杜荣,你这个话可说的不对,对于每一次的考试,我们身为学子都会存着紧张重视的心态,这无论是考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一样的!只要足够努力,让自己考上了,那都是值得尊敬的!过程很重要,但是我觉得结果更重要!”
刘述本想替杜荣圆一下话,想表达一个考上秀才就很了不起了,隐隐提升一下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寒门子弟,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好一个过程重要,结果却更重要,可是老夫却觉得结果固重要,但是过程更重要呢!”
只有一墙之隔,元浦县新上任的县令听了很久的墙角,就是想要看看元浦县这次的生员怎么样。
果然能答出那样言之凿凿,而不是假大空虚言试卷的人,没有让他失望,反而是得了榜首的刘述让他大失所望,所谓人老成精,虽然他的年岁也不是太大,但是十四岁就考中状元,经历了两朝皇帝的他,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了,有的人,眼睛那么一扫也能看的不离十。
那个姓白的少年人,虽然态度有些桀骜,说话也十分难听,但是本性应该不坏,反而是榜首的刘述,还有第五名的杜荣,言辞之间,躲躲闪闪,虽然一直保持一副笑脸,可见过太多城府深沉的人脸上的面具。
刘述和杜荣的道行就不够看了。
从后面突然走出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厅里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这就是今天他们要见的人啊,元浦县的县令。
一个个纷纷就要弯腰低头行礼,而刘述则是被刚刚县令说得那句话给惊着了,县令公然表示和自己的想法不同,以后会不会影响县令对自己的看法呢!
一直带着温文尔雅面具的刘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看着他们纷纷朝自己行礼,县令赶紧摆手,“不用多礼,都找地方坐下来吧,只是一场家常便饭而已,你们就当我是你们家中的一位长辈就行,不用太过拘束!”
县令说不要拘束,可是这些考生哪能不拘束呢,自己先在堪堪也就是刚刚考上秀才而已,才刚刚起步,要通过乡试,会试,殿试,考中科举之后,才有可能被朝廷派到各地当一个小小的县令。此人现在看来虽然只是一个县令,可往之前看,那必定也是通过了殿试的举人,可是见过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