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妮整个儿被摔浑了。
鼻梁着了地。毁灭性的疼痛如闪电般流遍全身。五脏六腑疯狂扭曲起来, 浑身僵成了铁棍子。
比疼痛更无法忍受的是,这种比大马猴还丑陋的落地,让她一世风华尽丧!想到此刻别人眼中的自己, 简直羞得天旋地转!
真是人狂有祸——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爹娘骂骂咧咧奔过来,“死丫头, 没翅膀还想上天飞!咋没把你能死!”
老夫妻俩捡一只碎花瓶似的,小心翼翼去扶疼僵的女儿。
白衣仙子带着满脸鼻血和黑泥七荤八素站起来, 只把眼睛死死闭着,羞得不敢瞧任何人。
父母各自板着脸数落了几句,搀着这只伤残的假仙往家走。
李燕妮丢尽面子, 却不肯接受自己当了小丑的事实, 拼命还想挽回场面。只把爹娘一推,从空间摄出一只玉盆来!
——直接当众rén iàn, 用灵泉水洗脸!
再抬脸时, 又恢复了白玉般的莹润光泽!鼻头上的红肿也消退了。秀美的双颊满是光华!
别提围观的人了,就连父母也瞧呆了!
她扬了扬下巴,拿小白眼觑着长贵一家, 径直将灵泉水泼去篱笆外的草丛里,把玉盆又摄回了空间!
在众人惊慌的目光里, 身子一扭往家去了!
这是铁了心不肯救人了!
宁可糟践到野草堆里, 也不给一滴他们家!
严锦瞧不过那家伙欠揍的德性, 心说:“今儿不救也要你救!”
花丝比闪电还快, 无声无息向那妮子耳下的红痣探去!
似有一个无形的强泵在“花丝”里, 心念一动便抽出灵气来, 如引仙河之水,向枯萎的长贵飞渡而去!
阿泰立即摸住妻子的手臂,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收到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严锦一时惊疑地顿住,缓缓收回了花丝。
——他凡事想得又深又细,还是听他的话为好。
阿泰见她没有任性施为,不禁老怀甚慰。
人是不能比的,一比立见高下。
他心头发软地想:“到底老子家的女子乖巧懂事,脑筋也清楚,胜过这李燕妮十万八千倍!”
他表面不露什么,甩开膀子走过去,喊住那妮子:“喂,你作为世子亲封的灵玉县主,号称天仙下凡能起死回生,如此铁石心肠罔顾人命好像说不过去吧?刚刚给你正了名,是不是还想把这个名再歪回去?”
李仙子转身,露出一种傻不愣登的表情。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竟好像掉进一张魔网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当即,戾着眼神问:“你在威胁我?”
阿泰狰狞地龇牙:“没错。灵玉县主,老子可是很认真地威胁你啊!”
李燕妮:“”
两相对峙下,她的戾气扛了不足两息,最终凄然一笑道,“行。左右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当棋子都抬举你了!阿泰嫌弃地想。
“休要啰嗦。灵药拿出来吧!不要吝啬,少说也拿一脸盆来。”
他凶神恶煞像个土匪。人高马大的汉子,欺负起女子来毫不手软——严锦狂滴汗,暗中又对她男人多了一点子服气。
李燕妮心灰意冷地扶额,做了个当我“眼瞎”的认输表情,摄出一盆灵泉水往地上一放——“蹬蹬蹬”走了。
阿泰瞧也不瞧她。径自端了盆子,喊长贵爹给儿子灌下去。
他站到长贵的脑袋后方,念念有词诵起咒语来
一张口,叫周围人呆了。
那是一种金刚怒目的咒!声声有如怒喝!惊雷洪钟,直击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