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阿泰没回来吃饭。
午后,搜查分队来了家,把屋子里c竹林中c乃至地窖里都查看了一遍,说了声“得罪”,又离开了。
看他们满脸疲惫,应该一无所获吧。
严锦心中也倍感怅然。
直到傍晚,巨汉的身影才出现在河边。
他走路步伐沉稳,速度并不快。似乎因身体庞大,行动起来总是慢悠悠的,昂首挺胸,一步一个脚印。
力量在行走间飞溅着,霸气十足。
瞧见他,严锦心中飞舞的乱尘总算落了定。
她转身回屋,将晚饭布置在堂屋的桌上。
等阿泰在河边洗了脸上了坡,饭也摆好了。
她打开栅门相迎,“回来了,中午啥都没吃吧?”
阿泰略一摇头,单臂将她一抱,抱女儿似的笃悠悠往家走。进了堂屋才将人放下,脱了身上短褐。
严锦伸手接过,闻了闻味道。“该洗了有进展吗?”
他坐下,瞧了她一眼,“没进展。不会有进展的。”
严锦鼓了鼓腮帮子,沉默下去。片刻后才说:“哥,半日未见,很想你。一个人在家,像在做梦。”
阿泰看向她,扬了扬嘴角,“坐下吃饭。”
“好。”
晚餐是两条麻辣乌鱼,一份清炒蔊菜—是屋后荒地里找到的野菜。此外,用碎肉末炖了一碗蛋,烧了半锅小葱芋头汤,煮了红薯饭。
他真的饿了,开吃后就没停。吃鱼也不吐刺,嚼嚼就咽了下去,凶残得让她直瞪眼。
她吃了小半条鱼,几筷子蔊菜,一碗红薯饭,肚子就撑了。剩下的由他包圆,连汤汁儿都喝净了。
实在是赏脸至极。
秋天的夜色来得疾,刚吃完,外面已是铺天盖地的黑。
她收拾锅碗时,他提灯在旁照着。似乎这样也算参与了家务。
洗好之后,如平日一样抱着她下坡,去河里洗澡。
他扯掉衣服,先入水。等她脱好时,水中已有温暖的结界,他再把她从岸上抱下去。
除了第一次的鸡飞狗跳,之后的每一晚都是这样安静祥和的。
静得好像去了心灵的最深处。
远处山林有狼的凄号。草丛里蝉声幽咽。雾气在轻风里游走。星星如童话似的挂在天幕上。
她感觉是一场梦。
“为何总是没月亮?”她轻轻地问。
“月末,要后半夜才出来。”
他慢慢仰躺下去,搂着她一起看星星。银色的眼睛如两尾小鱼,在雾气里一闪一闪。
她挣开他的手臂,在四周游来游去。玩累了,又重新回到他臂弯里。
有一个高大的黑影走出了东边的山林。从他们下游涉河而过,迈着湿答答的步伐上了坡。
严锦的呼吸一紧。“喂,什么东西往家去了!偷粮的吗?”
他安慰地抚摸她,“是黑熊。”
“黑熊?”
“嗯。送东西来的。”
“ 黑熊给咱送东西?为,为啥?”
“邻居间的礼节。”他含着笑意说。
“你真当我蠢的吧。”
“蠢归蠢,还有救。别怕。”他用长满胡茬的脸蹭她的腮帮子。
严锦:“”
黑熊会直立行走,步姿憨态可掬。不一会儿,肥硕的身影在幽暗中浮现出来。“啪嗒啪嗒”下了坡,又涉河走了。
“走,快回家看看。”严锦说。
阿泰叹口气,抱她爬上岸。用一块超大的布巾子将两人裹好,慢条斯理上了坡去。
栅栏外果然有一堆东西。提回家一看:是个大大的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