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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兰惊醒了,见四海扯着自己衣袖,顿时羞红了脸。坐在对面的红菊也醒了,见到眼前一幕,慌忙起身走了出去。

    “抱歉,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抱歉,十分抱歉,玉兰。”四海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忍痛抽回了胳膊。

    玉兰没有答话,也没有离去,只怔怔地坐在原地。四海偷偷瞟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已恢复如初,既无嗔怒,亦无责怪,一如往常的平静冷艳。二人就这样一坐一躺,保持着无声的尴尬。

    四海又痛又窘,脸上渗出一颗颗汗珠来,他把头扭向里边,顺便在枕上蹭了蹭汗水。等他扭过脸来,玉兰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终于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

    可是不到一盏茶功夫,玉兰又进了屋子,双手端来一盆热水。她拧干盆中手巾,替四海擦去脸与脖子上的汗水。四海心中一阵感激,却也不作声,默默地任她擦拭。

    擦完脸与脖子,玉兰略一迟疑,慢慢掀开四海上衣。这下四海急了,连声说道:“不用了,玉兰,不用再擦了。”

    玉兰也不理他,只柔声说了句“别动”,便轻轻地为他擦起背来。此时,红菊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正撞见光着上身的四海,与站在床边搓手巾的玉兰。红菊愣了一愣,将汤药放在桌上,扭头出了门。

    此后一连数日,红菊都没有到四海房里来。直到有一天,四海听见她在门外同尚简说话,便喊她进来。红菊进了屋,低头问道:“四海哥喊我甚么事?”

    四海笑道:“红菊,前些日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服侍哥哥么,怎么这几天连个脸都不露?可不许说话不算数。”

    “不是红菊说话不算数,只是哥哥有人服侍,且服侍得十分周到。红菊在厨房做做粗活便好,若是呆在这里,倒显得碍手碍脚。”

    四海闻此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玉兰受了挖苦,却也不急不怒,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自己眼中有刺,偏要怨别人。”

    红菊正要回敬,却见玉兰的哥哥嘉珍推门进来。嘉珍鞋上c裤腿上粘满稀泥,上衣与头发也满是泥点。他进门就问:“四海兄,这两天感觉如何?”

    四海见是嘉珍,一边招呼红菊端凳子倒茶,一边答道:“肌肤已消了肿,肋骨也不怎么痛了,兴许再过几天就渐渐好了。多亏令妹连日来辛勤照料,四海实在感激不尽。”

    “四海兄太客气了,小妹的命都是你救的,怎么反过来感激她?”嘉珍拱手道,“兄的大恩,卞家难报万分之一呀!”

    “嘉珍兄言重了,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顿了顿又道,“我看嘉珍兄一身是泥,想必刚从田里来。”

    “喔,小弟此来,要告诉兄台一件喜事。按照兄的计划,二百亩农田已如数开垦完毕,今日,我们已将溪水引入田中。育秧田里的秧苗,已长了一拃高,等农田灌满了水,再耖一耖,便可插秧了。”嘉珍高兴地道。

    听了嘉珍的话,四海心中亦然十分喜悦,只是自己重伤不能下床,未能亲眼见到这番喜人景象,多少有些遗憾。

    这日以后的第五日,西阳山上艳阳高照,春风习习,铺天盖地的原始森林中央,出现了两面巨大的明镜,这明镜随着清风的吹拂,泛起一层层涟漪。明镜的一端,数百名男女老少撸起裤管,弯着腰低着头,插下一根根碧绿的秧苗,插下沉甸甸的梦想与希望。

    四海的肋伤好了许多,只要趴着不动,便不痛了。玉兰与红菊仍寸步不离地照料着,没有半点差池。见两个女娃照顾得周到,殷氏十分放心,稍稍叮嘱了几句,便随众人去田里插秧了。殷氏走后,尚简见无事可干,也要去田里帮忙,临出门前说了一句:“红菊姐,我哥哥要是解手,你就去田里喊我。”

    尚简个头虽高,却还是个孩子,一句话说得红菊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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