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最后竟如洪水海啸,几欲震破耳膜。
晚上,殷氏让两个儿子早些睡觉,二人却执意要母亲睡,殷氏拗不过他们,只得先睡了。兄弟二人围着火堆,一边烤火,一边轻声闲聊,不时往火里添些薪柴。聊着聊着,尚简困意来袭,伏在四海膝上睡着了。
谁知到了半夜,天上竟下起雨来,雨点噼了啪啦地落在树叶上,好像筛筛子。所幸上方的树冠枝叶繁茂,雨下的时间又短,并未淋到他们。殷氏醒了,忙穿衣下床,唤儿子们睡觉。
xg 的是,那阵雨停了以后,便没有再下。第二天早晨,阳光从小溪上空的“天窗”斜射下来——又是一个大晴天。
吃过早饭,他们决定往四下看一看,弄清此地形貌,免得整日坐井观天。三人带上刀和木棍,顺着溪流往下游走。行不多远,前方出现一个较大的回水湾,受夏日山洪冲击,几棵巨杉的根须裸露出来,浸泡在溪水中。巨杉的一侧,是一块水浸洼地,此时地里没有水,却长满各色各样的野菜野草。三人从水浅处过河,到洼地里找野菜。地里最多的是苦菜,却大多枯萎了,还有一些荠菜,倒正是可吃的时节。三人一同拔荠菜,拔了一大兜,拿到河边涮泥沙。
涮菜的时候,他们发现溪中有鱼,大的一尺多长,小的仅有指头大,都是一色的白腰条。尚简瞅准一条大鱼,拿木棍去捅。他动作快,可鱼的动作更快,捅了好几次,却总也捅不中。
此时,忽听远处呼呼啦啦,叽叽喳喳,林间鸟雀纷纷飞起,不知被何物惊吓。紧接着,树丛中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由远至近,经久不息。那响声从上游传来,三人便往下游疾走,直到听不见了,方停下来。尚简猜是豺群打此经过,四海却说是鹿群,殷氏又说是猪群。猜来猜去,总觉得不像,且因没见着影子,终不过是心中臆想。
正议论着,有一颗坚果落在尚简头上,他一边揉头,一边往上看,只见一棵壮硕的毛栗树,于密林中探出枝丫,枝头的栗壳笑开了嘴,展示着红通通的“牙齿”。尚简伸出木棍去够,却够不着,便要过柴刀,砍来一根长竹棍,对着枝头一阵猛扫。树上的栗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纷纷落了下来,有的掉在水中,有的落在地上,还有一些不知滚到何处去了。他们弯腰捡栗子,将所有的衣袋都装满了,还是没装完。
三人又继续前行,待闻得哗哗巨响,便知接近崖边了。
他们看那汩汩碧溪,在崖端化作滚滚白浪,义无反顾地一头窜下万仞悬崖,于天地间肆意奔洒。绿波一浪接一浪,一浪又一浪,前仆后继地疾速翻滚着,只看了片刻,便让人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瀑布两边皆是绝壁,山顶这块平地,如同一墩万仞石柱的顶部,以一道深沟,与周遭的群山割裂开来。
采了荠菜,捡了栗子,到了溪尾,此行告一段落,三人原路返回宿地。
到“家”后,他们却大惊失色——家被抄了!
山芋不见了,麦子撒了一地,火堆的灰烬踢踏得乱七八糟,耳锅c铁钵等餐具掀翻在灰堆里。
四海留心细看,见石床的棱角上留有野兽蹭痒的痕迹,一撮灰黄的野猪毛,附着在石褶间。
虽捡了些栗子,却丢了全部山芋和一部分麦子,口粮不增反减。他们心中不踏实,决意再去寻找野果野菜,多多地储存起来,因为随着天气变冷,这些东西便不会再有了。
为防野猪再来光顾,他们将剩下的食物装进袋子里,高高地吊在树丫上。
下午,三人改变方向,往上游行走。他们又捡了好些栗子,放在布兜里,掂一掂足有十几斤。行了一里多路,溪水流速加快,地势渐渐抬高。透过树冠的缝隙朝外看,不远处似有一个山坳。他们朝山坳走过去,又隐约看见几座山峰,只是遍地被巨木遮挡,看得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