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声不响按令执行的戚默,风云涌忍不住道:“你这样把他们丢到水里,他们哪还有命活?”
风霁月望向他,柔情无限地一笑道:“小月可没有那么残忍,他们每人都将会获得小月特赠的一条救命木板。”
风云涌闻言苦笑不得道:“你将他们绑在勾索上,让那几条船拖着一起被撞成碎片,有没有多一块破木板结果还不是一样。”
风霁月幽幽地看着他,泫然yù泣道:“难道你就狠心到对小月曾受到的委屈无动于衷吗?”
风云涌立即大感吃不消,为之头痛中突然想起扬州“霓裳浣”的雪牡丹来,她和风霁月一样拥有这种令人难以揣测的变换无常的神情。
乌黑的铁索已经进入每个人的视觉范围。
戚默显然已经破坏掉每一艘盐船的后舵,让它们再也无法止住一去不返的势头。船上的水手已纷纷跳进冬季冰冷无比的青江水里,祈能保得一命。
武必胜等在风霁月狡黠的甜美目光下露出极度的骇色,双唇不住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大英雄千万不要怪小月喔。”
在几声凄惨无比的尖叫声中,他们一一被风霁月巧柔的纤足踢到凄寒彻骨的江水里,被勾索死拖着在波涛中载沉载浮,看来即使不与船体一起给撞个支离破碎,在这样的冷水里多泡上几刻,也离黄泉路不远了。
联系着画舫的勾索已除,再加上戚默非凡的掌舵术,画舫很快便平缓下来,以一种微妙的状态停留在湍急的江心处,静候着敌方破船惨剧的降临。
终于,船体撞上了巨链……
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船体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被横贯的铁索撕裂开,而是一点也不停滞地继续向下游冲去。那十几条横江的巨索就像是用微尘揉捏而成的那样,才被碰到就一下子崩溃,化成无数的飞灰,在江风中舞dàng着。
风霁月秀眉微蹙。
要令铁索化作飞尘,须用最炽热的烈火熊熊狂烧上数十日方能办到。而现在,有人不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而且还能令它们在船体到达前暂时不溃。除却极高层次的圣气或魔血才能创造的极度高温,其他方法绝无可能造就如此奇境。
拥有这种绝顶功力的人会是谁呢?
风云涌突然望向火光零星的遥远左岸。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间,他在那个方位感应到一个与意止的气神极其相似,却又远比意止高深的生命体。难道是“无念山楼”中的精英阻止了惨剧的发生,甚或根本连弈玄也亲自chā手此事?
画舫又开始以惊人灵活的高速向下游漂去。
下面是“似海流”牢牢控制的水域,时时有他们的巡逻船在江上驶过,像刚才那一幕,在这里是绝难再发生了。
风霁月走至风云涌的跟前,神秘一笑,将小嘴凑到他耳旁悄悄道:“四更时分,小月在房里等你。”
这小妮子又要有什么鬼把戏。
还没等他想完,风霁月充满要挟意味的柔软声音已经在他耳膜上响起道:“若你不来,小月就立即大叫‘大坏蛋魔子风云涌就在这里’。”
风云涌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这小妖女竟然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风霁月对他甜甜一笑,踱进舱去。
风云涌愣在原地。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若是这样,夙夜寐岂不是早已洞悉了自己的一切。
他的脑袋顿时如一大桶浆糊般混乱。
月儿躲进了一朵乌云后,四周立即如灌满了墨水般黑漆。
风云涌默默推开了风霁月的房门。他打定了主意,若见势头不对,立即跳水远遁。
门无声无息地转开,一只燃烧着的细小蜡烛首先映入眼帘。一股清甜的怡人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