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市,众人才坐下来休息吃饭。
钟氏抱怨了一句:“总算是能歇一歇了,我这嗓子都哑了。”
红珠笑,“二舅娘,这生意清淡你难受,生意忙你也难受呢。”
“可不是么,人总这么得陇望蜀的,不赚钱想赚钱,赚钱了又想清闲呢。”钟氏笑叹了一声,又道:“方才古大娘经过进来说了几句,说县衙前放榜发案了,朱伯修考了二十九名。”
李氏讶道问:“是今儿放榜么?这话可是真的?”
“可不是么,她也是听她家小子回来说的,说朱伯修的名字是在第一圈呢。”
“真真是好事!”李氏喜道,“这第一场正试过了,县试是不是就过了?”
李二舅点头道:“向来都是如此的,后续几场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李氏闻言才放了心,感慨道:“这第一关总算是妥妥当当地过了。这几年我在朱家可算是看得真切,朱家上下为了伯修费尽了心。这几日事情又多,有这喜事,大家都开心热闹些。”
红珠心里也是高兴的,她对朱伯修有些事儿看不惯,就他那性子,她也没想着将来能靠他如何。但到底也是她堂哥,他科举顺利,对朱家上下都好。
李二舅也说了句实话,“以往都听说他聪明过人,迟早都能中进士做大官的。只他也读了十来年书了,我往常也不是没听说过那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的,他这么些年也没试着下场一试,我看着心里也是没底的,就想着是不是没那能耐呢。这回我还当他不能中呢。”
钟氏道:“你这人尽会说些扫兴的话,人正高兴呢。”
红珠道:“二舅说得也是,科举这事,便是有才学有能耐的,也不定能考中。可不就是让人心里没底么。终归这回是过了。”
“今儿你们可得回朱家去瞧瞧了。”钟氏说。
李氏点头,“也就下午有空,一会儿用过饭就去一趟。”
李二舅道:“不着急,想来朱家现在多得是亲朋上门,你们去了也得帮把手。”
李氏和红珠都应了。
钟氏又提起一事,听人说起知县夫人因着闺女的病情有了起色,发了善念,派了家仆出来采买药材和粮食,说是要在城隍庙前施粥赠药。又有县里的大户人家听说了,也求上门去说要配合知县夫人做善事。
钟氏说起来,不免露出几分担忧,“说是那小姐的病情有了起色,可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晓,莫不是这病难治,知县夫人想着做善事给闺女积福气?”
李二舅呸了一声,“别胡说了,人都施粥赠药了,你怎的就说句好话?若是被外头人听得,传出去就说你看不得知县家小姐好,县衙里的人就该上门来抓了你去。”
钟氏被他一说神色不免讪讪的,瞪了他一眼,又提了个话题,“贺鸣衡这两日也没见着,若见着了,倒可以问他一问。”
红珠见钟氏说话是朝她这儿看过来的,假作没有听到。
李氏便说:“许是忙得很呢,这两日我也没见他归家去。”
钟氏抱怨,“那天过来吓唬了我们一通,还说什么有消息会告知、让我们有事还能找他去……如今就这么个样子,可别想了。”
“他不来才是好呢。”李二舅也说钟氏,“如今你是比安娘都不如了,安娘都不担心,你倒好,听到点儿什么坐立不安的。”
李氏一笑道:“我也忧心呢,只红珠时常宽慰我。她说县衙里没什么安排就是好事,说明这病情控制住了。若真是大事,要么出来净街闭城门,要么大户人家撤走远遁。我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不慌了。”
钟氏想了想,也点点头,又自嘲道:“比安娘倒罢了,我们是差不来多少。倒是红珠,我承认是比不得的。”
一句说的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