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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水缸盖干啥,难不成我把他藏在水缸里?”

    “我我口干呢。想喝水。”

    阿毛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感觉声音颤抖了,幸亏还没来得及拿出老鼠药,否则真被抓个投毒的现行。朱小妹没有看出阿毛的慌张,手指着灶头中央的汤罐,让阿毛喝铜汤罐里的温水。阿毛如释重负,拿起灶头上的铜勺,从汤罐里舀出一大勺温水,咕噜两下就把大勺温水灌入肚子里。这时,前进开口向母亲要水喝,朱小妹接过阿毛手里的铜勺,舀了一小勺温水喂儿子,嘴里叮嘱儿子:

    “慢慢喝,别呛着。”

    看来再投药是不可能了,只有以后找机会了,阿毛想马上离开,扭头的一霎那,看到了前进沾满泥巴的小手抹着还淌着清水的嘴角时忽闪着的大眼睛,不由地蹲下身,摸着前进的头,温和地说:

    “小捉襟,下次叔叔带你玩。”

    这一次,朱小妹听出了阿毛对儿子称呼的改变,大惊小怪地说,怎么不叫小牌位了?她喜欢阿毛叫他小牌位。来前的生气和刚才的惊慌似乎全忘记了,阿毛一下子清醒了,第一次干坏事,竟然碰上这样的——事前根本没往这个方向考虑的——后果,他急急地,快速地瘸出了朱小妹的家,在刚踏上古横桥阶时就贼头贼脑地把赃物——老鼠药——扔进了桥堍的芦苇丛。

    梅花从自留地里采回2个西瓜和3个甜瓜回到房间时,阿毛直挺挺地靠在床上,左手托着后脑勺,右手打着蒲扇,看着天花板发愣。

    他仍心有余悸,要是朱小妹没跟进来,要是动作更快一点,那是什么后果?朱小妹死了,胜利前进死了,陶富文说不定倒没死——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这是正当报复吗?不是,绝不是,这是shā rén,他不能shā rén。还有,朱小妹是不是察觉到他有毒死男人的想法,这是不是她故意设的套?要不怎会这么巧,在打开水缸盖的那一刻进来,而且前进还学他的样喝水,这一切都像事先设计好的情景。

    阿毛想想又觉不可能,孩子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那双眼睛多清澈啊,没有一点杂质,怎么可能事先“被导演”?那么一切是偶然了,真得感谢孩子的眼睛,想到这,阿毛的眼睛模糊了:朱小妹走路时两个像南瓜一样凑在一起的屁股,细长喉咙里发出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大屁股配上长脖子,正如大熊猫长了长颈鹿的脖子,怎么看都不应该协调合称,可在她身上还真觉得合适和协调。他不禁心猿意马了,他仿佛看到了朱小妹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身材匀称,该凹的凹,该凸的凸

    梅花开门时一霎那“啊”的惊叫声,把他拉回到了现实,梅花问他:“你为啥回来了?”

    “生意不好。”他懒懒地比划。

    “我不相信。”梅花站到床前,嘟起嘴巴。

    “上午就补了两个鞋底。”

    “还在想那天的事?”

    他眼睛望屋顶:“没有真没有。”

    “你骗不了我,你不放心我,你怕我今天还被他睡。”梅花夺过他手中的蒲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梅花是个眼眶浅,藏不住眼泪的人,她希望对她笑几声,哪怕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假装的咳嗽,但他没有,他眼睛望着屋顶,好像面前的她根本不存在,房里里就剩他一个人。她不死心,用蒲扇柄挠他腋窝,可他不光没有笑,反而用眼睛重重地瞪她,还比划说,干吗挠他腋窝?

    真不知道我挠他腋窝的原因?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一滴一滴全淌在脸颊上。他的眼神为啥这么陌生,难道自己不是他娘子了,难道他变心了?她感到一阵的委屈,但还是擦掉了两颊上的眼泪,故作轻松地比划:

    “问你呀,你干吗躺着?起来!我采了西瓜和甜瓜回来。”

    “我不渴。”他的比划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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