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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给刘婶,让刘婶交给梅花的阿爸姆妈,让他们看看女婿长得怎么样。”

    那天晚上,因阿毛第一次违背母亲意愿,自己做主愿意要梅花做新娘,母亲和他争得很凶:

    “你讨个哑巴进门,将来你儿子哑巴,你孙子哑巴,你想过吗?”

    “想过。”

    “想过还答应?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孙子考虑。”

    “哑巴的儿子不一定是哑巴,哑巴的阿爸姆妈不就是正常人?”

    “村里从来没有哑巴过,我丢不起这个面子。”

    “村里也只有我一个跷脚!”

    “你会讲话,能听见声音!”

    “我不会走路,我要靠这根拐杖走路。”

    母亲无言以对。

    阿毛继续说:“姆妈,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水珍为啥死?,要是水珍是个哑巴,会和你吵吗?不会!会跳河自杀吗?也不会!她不跳河,说不定现在已经你已经做奶奶了。”

    这是母子俩自元旦吃了白木耳后,第一次提起“水珍”三个字。母亲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抽过后倒开始思考儿子的话了:儿子讲得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能生出个正常的儿子,只要是个干活的好手,哑巴也可以成为好媳妇。还有,打铁还要自身硬呢,跷脚讨上娘子已经不错了,还挑精捡瘦的。

    阿毛见母亲不说话,继续发表观点:“我是个跷脚,能讨上娘子已经不错了,我想好了,只要能让古家烟囱继续竖起,哑巴我要了。”

    母子俩为娶梅花的事争吵的前二天,梅花父母也为要不要出八字犹豫不决。

    梅花是家里长女,长女嫁个好男人,为弟弟èi èi作个榜样,是做父母的唯一心愿。可女儿嫁给四肢健全c能说会道的好男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也希望媒人往家里串门,左一个八字右一个八字来来回回交换,即使没谈成,至少表明在谈,这个不成总有下一个成的希望,但没有媒人进屋,一个也没有。做温水里的青蛙还不如主动出击,她就把队里的媒公请到家里,信誓旦旦地承诺:

    “你给梅花找个好婆家,我们不会亏待你。”

    装满了两口袋包着漂亮糖纸的软糖,喝了好几瓶二两半高粱酒的媒公,张开满口黄牙的嘴巴,也信誓旦旦地说:“我金口一开,梅花八字准成。”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媒公是勤快地开始为梅花单独收集信息了,可毕竟是个哑巴,任凭怎么费口舌说姑娘心灵手巧,对方父母嘴上虽没直接说拒绝的话,神态却不再热情,语气也不再温柔,有的人家甚至借故请算命先生看过八字不合等理由搪塞了事。半年下来,梅花没好好地出过一个八字。这时,刘婶把阿毛的八字拿到媒公那里,媒公就这样来到了梅花家。

    “半年多时间,没有一个接八字的?”

    “有,就是不晓得你肯不肯。”媒公谦卑地说。

    “男的是”梅花母亲的声音怯怯的。

    “听说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是个跷脚。”

    “跷脚?这不行”梅花父亲递给媒公雄狮香烟的手停留在空中,不知该缩回还是继续递烟。

    媒公主动伸出右手接过了烟,他把香烟在在左手拇指上轻捶了三下,掏出火柴点上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后自言自语地说:“我也觉得为难,所以不敢敲落实,想听听父母的意见。不过,听那边人的语气,人品不错,又是近乡人,还有门补鞋的技术。”

    “可是,一个跷脚,这个”梅花母亲看着媒公,还想说下去,梅花父亲接过话:“有没有结过婚?”

    “结对一次,女的和婆婆拌几口嘴后跳河自杀了。”媒公不遮掩,直截了当地说,“不过,还没有孩子。”

    “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你再问问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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