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的天地变色,一瞬间的神魂尽失。
我张着嘴,身体僵住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脑子发懵神经发紧,既无法思考也不能说话。海风“呼”地灌进肚子,满口满心苦涩的味道。
原来俗的不是扶雍,现实的戏码就是如此庸俗,俗不可耐。
我挺直了脊梁,涣散的目光有了焦距,散乱的神思开始集中,转过身看见晏七行平静淡定的脸孔。
真是奇怪,人的修为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吗?面对毫无交代就被自己离弃的“前妻”,没有一点愧疚,没有一点伤感,甚至连不自然的心理都没有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佩服他。
我轻笑,走到他身边绕了一圈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我想看清楚他,我打算一生一世与之偕老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要我说恭喜吗?”忍不住犀利,为什么不犀利?为什么要忍耐?
“不必。”晏七行缓缓行开,目光凝望着大海,视线随着海鸥忽上忽下,似乎他整个心神已被那翱翔天空的精灵所系。
“是谁?”面对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对待,我悲怆莫名,一抹难以挽回的绝望象海潮一样涌上心头。
“刘陵。”简短的回答,没有解释。
淮南王的女儿,很明显的政策联姻不过是政策联姻而已不过是如此而已,可是为什么我的手却抖得那么厉害?心又痛又涩?雾气又浮上眼帘,急步到古琴旁,随手拨动一下琴弦,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们”我艰难地开口。“就这样分手了?”
“嗯。”淡定的声音。是惜字如金,还是无话可说?
“算了,我们谈公事。”我怕再说下去情绪失控,还是先谈正事要紧。“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
“会稽。”说话利落简洁,晏七行的风格。“你被刘城璧暗算,昏睡足有四日。”
我大吃一惊,什么暗算云云根本没听进去,只意识到一件事
“会稽失守了?严助呢?还有王恢呢?”我震惊地问道。
晏七行倒不瞒我,说:“王恢兵败淮水,仅带七千余人马不知所踪。”
“这么说淮水之战果然是你的杰作?”脑子里浮现出淮水战场的画面,我冷冷地质问。
晏七行不置可否,说:“至于严助,你既然熟知历史,岂不知他暗中与淮南王交好?”
“严助与刘安有交情!”我吃惊得声音走了调儿。这么严重的事,是历史没有记载还是被我忽略了?“这么说,他早跟叛军有勾结?”
晏七行皱了下眉,显然对“叛军”二字颇为感冒。
“援军覆没,众寡悬殊,他只是识时务避免杀戮而已。”
我闭了闭眼,心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