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成功地将那只古叻一直压在了运河底,紧紧地压在那里,但那只猛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抗。格雷夫斯的脸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扭曲,但那只是一个数秒钟的问题,早晚他就不得不松开撑杆。
莫恩斯再次加大力气,但他越来越难拉住姑娘了。他气喘吁吁,身体前倾,终于看清楚是什么缠住那姑娘了:她的双腿被飘动的海藻缠住了,海藻细如发丝,她的踝骨上缠了很多。
莫恩斯果断地冲向前,双手抓向那闪闪发光的幽灵,试图将它扯开。
仅仅是试图。
因为疼痛和意外莫恩斯大叫一声,吓得直后退,笨拙地跌倒在普罗斯勒小姐身旁。他的双手火辣辣地,好像他将它们浸在酸里了,接触到误以为是海藻的皮肤顿时红起来。姑娘喊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疼痛。
“您别动!”格雷夫斯发火道。他又狠狠地最后捅了一下水底的古叻,将撑杆扔到他身旁的船里,动作灵活地从夹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他只能靠右手和牙齿的帮助弹开刀刃,刀子险些掉进水里,但它在最后关头控制住了他的动作,远远地探身向前,去够姑娘的双腿。莫恩斯睁大眼睛瞪着他。格雷夫斯疯了吗?刀子几乎不及他的小手指长,看上去一点也不锋利。他会需要一个小时才能锯断纠缠在一起的丝束的!
他们身后的水开始翻起泡泡,当他看到那只古叻在由喷溅的白色和油腻的粉红色组成的浪花之间冲出水面时,莫恩斯险些叫出声来。
那生物的模样真是恐怖到了极点。它全身缠满细细的、苍白的丝线,它们缠着它的四肢,它的脸和爪子,它的贪婪的小胳膊,甚至钻进了它空洞的眼窝里。在那密密麻麻的丝线中,他的皮肤、特别是它的脸上还能看到的部分,就像唯一的一个淌血的伤口,好像这些舞动的丝束在融化它的皮肤。
莫恩斯惊慌失措。虽然手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明白,他的怀疑也许不像他的理智想相信的那样荒唐,他再次身体前移,双手chā进姑娘破烂的衣服下,用尽全力往上拉。格雷夫斯令他吃惊地已经割断了大部分黏乎乎的丝线。虽然小刀看上去毫无危险,它几乎毫不费力地割断了摸索的细触须,格雷夫斯每割断一束丝线,他们就更容易将姑娘拉上船一点。最后一段也“啪”地一声断了,姑娘真正地弹shè到低矮的船舷上,几乎压在他和普罗斯勒小姐身上。
格雷夫斯的刀子掉了,跪倒在他们身旁,用赤luǒ的双手拉扯起那些割断的绞索和小胳膊,它们一直缠到姑娘的膝盖和双腿上。那下面露出来的皮肤红红的,很多地方都在出血,这些头发一样纤细的丝线虽然死了也很无情,让格雷夫斯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扯断它们。莫恩斯笨拙地爬起来,伸出胳膊帮助他,但格雷夫斯十分粗暴地将他推开了,让他再次站立不稳,肩和后脑重重地撞在了棺材上。
“你疯了吗?”他喘息道,“你最好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儿吧!”
莫恩斯对着他眼前起舞的眩目光点眨眨眼睛。他的后脑痛得他想吐,但他忍住疼痛,咬牙爬起来。普罗斯勒小姐的撑杆掉在了水里,漂在他们身后三四米远,够不到了;可即使它近点,莫恩斯也不敢将手伸进水里去抓它。在它的四周围,数百万发光的丝线在水面上织成一条有生命的地毯。那只古叻消失了,但在它沉下去的地方,河水还在沸腾,冒着泡沫。
莫恩斯忍住恐惧,双手抓住格雷夫斯掉下的撑杆,保持着平衡匆匆走向小船的尾部。船一定是在顺流而漂,因为它已经离开古叻落水处很远一段了,但它移动得真慢。如果再有一个怪物出现他们可就完了。运河实在不够宽!
这念头再次激励了莫恩斯。他坚决地将撑杆尾端chā进水里,用尽全力撑起来。一开始没有反应。船不情愿地在原地颤动,不仅没有行驶起来,反而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