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君原本满面笑容的拉着元芳的手,听她这么一问,那笑便僵在脸上,怔了一怔,面带尴尬地拿手指向余子荧道:“那才是你的大姐姐,这是你大姐姐的姨娘韩姨奶奶。”
元芳回头看看余子荧,只见她木着脸看着自己,显得一张方脸愈加方正,犹如一块青砖,心下好笑,对着她微微点头示意。
转身拿眼上上下下的打量韩姨娘一番,笑道:“我娘家也有一个姨娘,最擅捏肩松骨,我娘闲着无事时便唤她来拍肩捶背,不用一个时辰,一般的腰腿痛便没了。我看韩姨奶奶敲得也不甚上道,不如唤我娘家那个姨娘过来教一教,学会了才好侍候老太太。”
说道这里停住,看着韩姨娘一张脸骤然变色,便又接着道:“太太的腿脚一到冬天就发冷畏寒,若是有个会拿捏拍打的人日日侍候着,说不定一准儿开了春就好了呢。”
说完望着余老太君。余老太君见韩氏全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转头看余夫人,坐得端端正,面色如常,嘴角上扬,冲着元芳轻轻颔首。
老太君心中不喜,放开元芳的手,身子后仰,复又靠在靠枕上,张口便要斥责。
只听元芳又说道:“如今二姐姐是宫里头的贵人了,请她送一个能干的丫鬟给老太太和太太使,岂不更好!”
余老太君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咽喉处上上下下良久,方笑道:“你这傻媳妇儿,宫里头的人岂能随便往外赏呢。便是有,那也得是像贵妃娘娘那样尊贵的身份才得行。”
元芳笑吟吟地看着韩姨娘道:“那可有日子等了,说不得便只有辛苦韩姨娘了。”
韩姨娘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咬紧牙关,恨恨地瞪着元芳,元芳往炕上一扑,抱住余老太君的手臂道:“老太太,姨娘为什么恼我,莫非姨娘不该侍候老太太和太太么?”
余老太君愕然不知作答,只听得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你不要逼人太甚!”回头一看,余子烟气呼呼的看着她,元芳轻轻一笑,道:“妹妹这是要提姨娘出头么?还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姨娘养下的。”
余子烟被她这话呛住,脸涨得通红,双眼泛红,却死命咬牙忍住。
这边韩氏脚一软,跌坐在炕上,眼泪纷纷的往下掉,口里哭道:“刚过门的新人,就敢这么糟践长辈,这是哪家的规矩呢。我在这屋里几十年,倒被你一个小媳妇做贱了,我还活着作甚。”
一边捶胸顿足,呜呜咽咽,连哭带骂。余夫人见余老太君默不作声,气得浑身打颤,终于忍不住,铁青着脸喝道:“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是存的什么黑心!快让人送她回房。”
韩夫人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余老太君,余老太君见余夫人盛怒之下竟不朝自己看一眼,想到宫里的余子琰,也不愿此刻去招惹余夫人。便点头道:“旻哥儿的大喜日子,你不合在这里哭,自回房去歇息罢。”
韩姨娘听了越发泪如雨下,余子烟忙过来,同侍卷扶了韩姨娘回去,走到门口回头死命看了元芳一眼。
元芳见韩姨娘去了,才不慌不忙的同余旻一起跪下给余老太君和余夫人磕头敬茶,只见余旻侧目看向自家的眼神很是赞赏,心中颇为得意。
又分别与余子荧和叶氏见礼,收下各人赠与她的见面礼,又逐一还礼。
余老太君见元芳亲手奉上一副十件的金镶寿星骑鹤大珍宝首饰,并一柄羊脂玉如意,心里倒也遂意,脸上仍是淡淡的。
元芳恭恭敬敬的将余下众人的还礼一一奉上,叶氏见自己的是一对金累丝嵌珠镯,约莫七八两重。便笑着辞道:“三弟妹也太客气了,一家人何须送这么重的礼。”
元芳但笑不语,余夫人坐在上首道:“既是一家人便不用这么见外,她送的是她的心意,你只管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