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山停职反省,等待重新安置,副院长的位置出现了空缺,泌尿外科的徐主任便不消停了,总觉着放眼全院的科室主任,无论是比较个人资历,还是衡量业务水平,无出其右者,特别是泌尿外科每年给医院带来的可观收入,更让他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他都足以胜任这个职位。
徐主任处事老道,精于世故,虽然觊觎着这个职位,却没被自己的欲火冲昏了头脑,打死他都不会学着周若山,去办自以为聪明的愚蠢事。
早晨来到医院,徐主任带领着科室的医生查完房,为了给自己腾出思索的时间,便把他主刀的两例手术让给了别的医生,这才回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给自己泡上一杯好茶,然后锁紧眉头,转动着脑筋,苦苦地寻找着脱颖而出的突破口。
徐主任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更有自知之明,早就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内心里比来比去,屁用都没有,那得别人替你来说,才真正的管用,可让谁来充当这个代言人,却令他颇费思量。
按说欧阳诚麟绝对是首选人物,既是医学界的泰斗,又是医院的领袖,只需他振臂一呼,全院上下莫不敢从,但以欧阳诚麟的为人,想把他拉上自己的这条贼船,谈何容易啊,尤其是最近发生了银锭事件,更使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是给他送根绣花针,也得被他扔出门去。
斟酌良久,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徐主任拿起手机一瞧,却是他的大学同窗好友陈栋梁打来的。
陈栋梁大学毕业后,不愿整天围着手术台打转转,便考取了卫生口的国家公务员,经过多年的卧薪尝胆,奋发图强,目前已升任省卫计厅办公室副主任,虽说级别不高,权力不大,可也是领导身边的近人,面子不知要比他这个省城医院的科室主任大多少倍。
徐主任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就听陈栋梁在那头挪揄着他:“我的徐大主任,你可真能坐得住呀,周若山土豆搬家了,你就不想再往前挪挪?”
“唉,当着你的面,我也不说假话,机会难得,稍纵即逝,老哥做梦都在想啊,可我也是孤掌难鸣,有劲没处使啊。”面对老同学,确实无须遮遮掩掩,徐主任便把心中的难处实言相告。
陈栋梁却在电话里笑了:“嘿嘿,师哥呀,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个关键时刻,怎么秀逗了,你也不想想,省院的副院长是由哪个部门任命的?”
徐主任恍然大悟,拍着脑门,大声叫着:“哎呀,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光在医院里兜圈子,竟把老同学给闲起来了,哈哈哈,你说吧,让我咋办就咋办。”
“那好,看在师哥当年在大学期间,没少贴补我的份上,我今天也是投桃报李,来还师哥的这份恩情,就帮着师哥运作一番,不过嘛,咱们可要先说好,成了不用谢我,没成,也别骂你老弟是个窝囊废,这点你能做到吧?”陈栋梁来自乡下,家境贫寒,上大学的时候,没少蹭徐主任的饭票,今天他旧话重提,弄得徐主任心底下好生地感慨。
徐主任揉着眼睛,动情地回道:“啥都别说了,听你提起了大学的事,我都流眼泪了,栋梁啊,老哥除了会玩手术刀,官场上的学问一窍不通,这次全都仰仗你了,成不成的都是老哥的命啊,我哥怎么会怪你哪,你就别绕弯子了,该送多少,你说个数就行了。”
“嘿嘿,你有所不知啊,咱们的章厅长,不爱钱财,也不贪美色,唯独喜欢笔墨字画,你不妨在这方面下下功夫,等你筹备好了,就约个地方,咱们见见面,小酌几口,怎么样?”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章厅长的这点爱好,早就被陈栋梁摸准了脉门,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徐主任自然是满口答应。挂断了手机,徐主任不禁愁肠百结,又开始挠起头来,钱财好办,可要淘换到古今名人的真迹,